成都人在海外(二)

成都人在海外(二)

卡莎 2018-4-23 22:03 1898人围观 文学作品

澳洲医院分娩记从小知道资本主义万恶,虽然没有体验过,但坚信:无风不起浪,说你万恶,你就万恶!以往和资本主义社会有些间接了解,它的万恶隐蔽得深,我一时没能发现什么。不过近期“贴身”接触,它的狐狸尾巴,就 ...

澳洲医院分娩记

    

从小知道资本主义万恶,虽然没有体验过,但坚信:无风不起浪,说你万恶,你就万恶!

 

以往和资本主义社会有些间接了解,它的万恶隐蔽得深,我一时没能发现什么。不过近期“贴身”接触,它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了一大截!

 

事情是这样的:我送女儿到资本主义澳洲留学,反复叮嘱她:偷偷把他们的高科技学到手,最好能学一大把;一旦高端技术在脑子里扎了根,当天就坐飞机回来,不用先看望我,直接去北京,为祖国效力。

 

可恨这小妞,拿到学位后,不但当天没回国,反而捏起拳头宣誓:热爱澳洲接受澳洲的价值观、世界观……加入了外国籍,变成万恶社会中的一分子,直接为资本主义卖命了。从此我就单方和她断绝了关系。你走你的独木小桥,我走我的阳关大道。女儿又回过头来忽悠我“虽然我在外国,但我爱的是中国!”

 

前几天,女儿要生产了,即,我要走上外公这一重要岗位了,只好假装向资本主义低头,一趟飞机,睡到了澳洲。

 

进了当地医院,发现他们几乎处处和祖国医院对着干,不由得你不火冒三丈。

 

先说说剖产。女儿一提出要求,医生就一口回绝:“那不行”澳洲医学界提倡甚至“强迫”自然分娩。实在生不出来?确实不是伪装的?已经战斗三天三夜了?那可以开会研究,剖不剖由医生决定。嗯,不剖要打无痛分娩针?早就普及了?哼,打嘛。华侨虽然不怕痛——我老婆生我女儿就没打——但也喜欢痛。结果当然就打了针,顺利生下个女娃娃。

 

第二说说剪脐带。外孙女一出世——可恨她,在一秒钟里,便获得了外国国籍——医生便在脐带上剪了一刀。你剪一刀就剪一刀吧,还硬把剪刀递进女婿手里,让他再剪一刀。歪理是:“新生命诞生的过程,父亲不但要全程目睹,还要具体参与,使生命与生命,贴得更近更紧。”让外行对新生儿动剪刀,尤其这个新生儿是我外孙女,那要你医生干什么!女婿那一刀,算不算帮你们加班?加班不是能赚三倍工钱吗?为什么没有付?

 

第三说胎盘。医生请示我女儿:胎盘怎么处理?”嗯?什么意思?胎盘的处置权归自己?!我偏要无偿让它归医院怎么的!我们中国医院一直就是这样干的嘛!哪个产妇见过胎盘?提都没人提,仿佛生娃娃,本来就没有胎盘的。拒领胎盘之后,医生给了一截脐带作纪念。有什么用呢?回家再慢慢思考!

 

第四说新生命的第一抱。我孙女晓得要吃亏,哇哇大哭着,来到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坠床后既无人擦,也无人洗,立刻就被甩进我女儿怀里。孙女血糊糊的,女儿也血糊糊的。歪理是:“新生命来到世上的第一抱,只有母亲才有资格完成。擦和洗,都延缓至第一抱完成之后。”我呸你一大口黏痰!哪有医院不讲卫生的嘛!管你的,反正产妇的血衣,婴儿的都由医院提供,要赔也是医院自己赔自己。

  
    第五说喂奶。头几天,助产师把半截指头伸我孙女里,轻推针管,让奶水顺着指头滴下去,孙女吮吸指头。每次只喂5毫升。歪理是:“要让婴儿处于饥饿状态,母亲发奶后,便于吸奶。总之,目前不能让婴儿习惯配方奶。”怪不得,生下来6斤半的胖娃娃,出院时6斤,活活饿瘦了半斤。这喂奶用指头,属于土办法吧?我知道wifi的鼻祖诞生在澳洲!八小时工作始于澳洲!磁条技术黑匣子太阳能热水器,都是澳洲人发明的!幽门螺旋杆菌还是澳洲人发现的呢!首个体外受精技术获得成功澳洲……别的我不管!wifi8小时的工作磁条技术黑匣子太阳能热水器不管!幽门螺旋杆菌,也不管!体外受精技术,更不管!我们都用祖传的体内受精技术呢,古老而实用。我只管我的外孙女!澳洲那么多发达的高科技,有涉及到科学喂奶的没有?为什牵出来走两步?

 

第六说亲密接触。每晚,有一个规定动作叫亲密接触。由助产师指导——其实是监督——完成。其时,我虽然刚刚荣升为外公,且不受两届限制,但也被赶到门外站得脚底生根成了一棵老树。因为,室内,女儿孙女都脱掉衣裳,黏在一起,正亲密接触呢!歪理是:“有助于婴儿熟悉母亲,记住母亲,使母乳喂养更加顺利。”我有点想笑。照这样干,待会儿穿起脱掉的衣裳,就不亲密了?嘁!

 

第七说房间。中国人,或华侨,最喜欢热闹,最害怕清净。可是偏偏产房是单间!病房也是单间!想找个人挤到一堆说说话,不可能。日子真难混!奇的是议员就住的隔壁,房间和普通病房一模一样。这不是目中无人吗!没把领导干部放在眼里,他们可是国家的宝贵财富啊!顺便说一句,议员是位男性,住在一墙之隔的男科,倒不是来生娃娃的,而是专门来结扎,不要娃娃的。

 

第七说冰水。产妇消耗大,身体弱,尤其这产妇是我女儿,那就更加需要重视。按照伟大光荣正确的中医理论,冷伤脾,更不要说冰。可是,医院每顿配餐,偏有一盒冰激凌。这还不算。居然,助产师端来了400毫升的一大杯冰块,冲冷水,让产妇喝下去。歪理是:“有利于子宫的恢复。”老外自己从不喝开水,直接喝自来水,但也不是喝冰水呀!这不是害人吗!

 

现在说出院。几天后,女儿要带着我孙女出院。你想出院?不忙,就不让你出。等医生重新检查一遍再说。来了一堆人,只要想转身,满屋都是外国人的大屁股,让你转不成。医生之外,护工老护士老护师老什么什么,还在一线冲刺呢。我们注重照顾老同志,老外注重就业机会均等。他们先给婴儿测听力,及其他指标;又继续教母乳喂养,查产妇指标。总之,母婴全面体检一次,达标出院。既然进来了,不是想走就走得脱的!


    再说说婴儿体检。常见的不说,说稀奇的。医生,巨手,捏起我孙女的四肢关节胡乱揉了好一会,把个小崽崽在空中提来提去,在床上去,看得我们胆战心惊。想起国内新生儿体检,也许没有这环节,要有,也在背地里干。现在当面做,太不含蓄了!


    还好,母婴一切正常。

 

出院资料几厚本,医生拿到病房来。患者或家属不去办公室,办公室只办公,医生和病人接触,都在病房。想行贿也没机会下手。医生逐一说明,居然花掉41分钟,像是和久未谋面的老朋友说话一样其实很繁琐。

 

控诉了这么久,总之,资本主义万恶的狐狸尾巴,被我抓住了!

 

我的苦,诉不完,从小受到过“诉苦大会”“批斗大会”的栽培,还想诉。可是各个房间婴儿的哭嚎比赛,正好开始了!那就出院,回家。

 

这就完了吗?没有。一周后,医生第一次到家里作定期回访呢!医学观察自然是少不了的。其实就是把我的乖孙提出被窝。澳洲的4月,已经是深秋,天凉,照样脱光,连尿不湿都扯了,袜子都扒了,胡乱捏了一回,挼了一遍,把婴儿整哭才完事。老外不养娇小姐,自己的小孩子,冬天也光着脚到处跑呢。他们从小被捏惯了,被挼惯了,吃苦等于锻炼。也检查产妇。医生只是医生吗?错!她还有一份责任(邻居、熟人,一切能够获得婴儿信息的人,都有这份责任),即,考察婴儿生活环境,生活状态,如果离谱,马上干涉别家内政——报警,婴儿就变成“祖国和人民的孩子”了。又完了吗?没有。区福利署妇女儿童官员也要来家里“侦查”;一级级都要来。一级级都来后总完了吧?没有!轻易是不会完的!国家要送福利呢!拿着出生,去福利署领生产补助金,领婴儿——也就是我外孙女的——牛奶金吧!

 

那么到底走到哪一步才算完呢?不晓得,在家里等等,再无人来纠缠来理睬,就完了。

 

喂,忘记说一句: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最会笼络人心,除了发津贴发补助,去医院看病,生孩子,请护理员,请洗澡师,请催奶师,包括就餐——也即包括那害人的冰激凌, 也统统免费,确实免费。为此我心花怒放,就不管资本主义万恶不万恶,专门先笑了几声:哈哈呵呵嗨!哈哈呵呵嗨!笑声特怪。回想一下,似乎每个人,占完便宜,心情过分舒畅时,笑声都怪。笑归笑,反正资本主义的狐狸尾巴,被我发现了,并牢牢记住了!

 

最后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也坚决反对全盘西化了!不过那看病免费,打无痛分娩针,领牛奶金等这金那津这补那贴之类的规矩,应该留着备用,我不反对。不是被收买了哈,先声明!    

 

2018422


成都人在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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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双,男,55岁。祖籍四川简阳,生于贵阳,后居成都,现居墨尔本(中国护照)。1979年毕业于简阳县龙云公社小学“戴帽”初中部附设高中班。1985年发表小说处女作。曾任报社编辑、记者。1993年加入四川省作家协会;也是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墨尔本华人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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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李双 来自: 四川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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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袁红,笔名卡莎,女,大专,系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达州诗协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官方中国作家协会网站《中国作家网》会员、网易《中国作家》副总编辑、网易中国作家协会圈子管理员、网易四圈联盟电子会刊《中国散文》创始人、网易《温馨港湾快乐家园》《中国旅游文学》《玉融诗苑》首席圈主。曾任四川省毛泽东诗词研究会会刊《天府诗词》、内部文学杂志《柴门艺苑》副主编。上百篇文学作品散见于《散文选刊》《小作家》《成都颂》《大巴山诗刊》《中国作家网》《散文在线》《百家竹》《大竹文学》《川东竹海》《教苑荟萃》《新课程改革与实践》《桂湖文艺》《重庆知青》《五津激浪》等。几百篇文学作品发表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