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清静 | 细微之处见真章——读潘鸣散文集《故乡不老》

四川文化网 2024-7-3 09:48 378人围观文学作品

（四川人民出版社2024年2月出版）　　不知从何时起，好像名字中凡是带有“鸣”字的人，感觉他们都能写点文章。你看中国作协有李一鸣、军旅作家有李鸣生等等，当然四川还有德阳市作协主席潘鸣。最近就读了潘鸣先生今 ...

（四川人民出版社2024年2月出版）

　　不知从何时起，好像名字中凡是带有“鸣”字的人，感觉他们都能写点文章。你看中国作协有李一鸣、军旅作家有李鸣生等等，当然四川还有德阳市作协主席潘鸣。最近就读了潘鸣先生今年2月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故乡不老》。

　　散文是比较大众化的创作文体，作为中国文学的一种重要形式，它具有十分独特的魅力和价值，它自由、灵活、不拘泥于严格的韵律和结构，即可写景写人又可讲事讲物，还能抒发情感表达哲理，因此很多人喜欢写散文，我想潘鸣先生亦是如此，翻看了《故乡不老》后，感觉潘鸣的确有得一“鸣”。

　　故乡是指出生或者长期居住过的地方，也可以指家乡或老家，只有离开老家的人，才会有故乡。对于我这种十几岁就离开老家的人来说，读到潘鸣先生的《故乡不老》就会想到自己的故乡，文学上就叫作“共鸣”。我的故乡在遂宁射洪，其实与潘先生的德阳很近，因此很多风土人情、人文习俗甚至人生经历都不尽相同，所以阅读《故乡不老》更能产生“共情”。

　　纵观全书二十万字，五十五篇散文共分为“那时爱”“乡亲影像”“花草随缘”“听春”四个小辑，除了从内容上划，大部分都是以时间为顺序加以排列。序言《在诗与真的对望中打开故事》是省作协副主席蒋蓝写的，有盐有味可谓画龙点睛。正如蒋蓝先生所说，潘鸣在创作本书文章中，并没有采用“宏大叙事”，也没有刻意去体现什么思想意境。是的，芸芸众生，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一日三餐，平凡琐碎，这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真实的人生，真正的日子。

　　《故乡不老》虽然大部分篇目都是记录作者故乡的那些小人物小事情，但这些人和事，都是积极向上的，其中不乏诸多主题鲜明对人生对社会的思考和对自然的敬畏。单说开篇第一篇《“工匠”母亲》，作者不仅描写了自己母亲的勤劳善良，她把家当成“作坊”，把自己变为“工匠”，她除了下地干农活，回家照顾家人，还加班加点手工缝制衣物、自制笋壳布鞋、腌制酱菜、孵鸡蛋、做豆腐、发豆芽、搅凉粉、舂稻米、磨汤圆……更从自己母亲的“她”延伸到了那个时代的“她们”，他热情讴歌那个时代的母亲们：“是的，把那个时代的乡村母亲们称为‘工匠’绝不是文学的比喻，也一点不带夸张。她们的双手是酣畅旋转的流水线，源源不断地创造出精妙奇绝的各式家常物产，滋养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家庭。其中许多产品及其工艺含纳了时代的文化、经济和更为复杂的诸多元素，饱蘸着母性的奉献，创造和牺牲精神，完全可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我是十六岁就离开故乡射洪去当兵的，像一朵浮云，在祖国的大西北飘荡，射洪的山、射洪的水、老家的路、路边的树……多少年来无一不是我梦中的场景。在《故乡不老》中，潘鸣先生曾离开家乡到外求学，也曾离开家乡到外工作……但川西坝子上那些人那些事却是他一生的牵挂。土基路边的幺店子，小北街的冷饮店，竹林，菜园，小桥……剃头匠，补锅匠，鞋匠，裁缝，医生，售货员，戴支书，刘大爷……正是由于潘鸣先生对于养育了自己的这片土地有着无比的热爱，才激发起他无限的创作热情。虽然“地域”的概念听起来具有一定的局限，但落脚到潘鸣这位无比眷恋这片热土的作家身上，却是这本集子最富有画面感的标签和特色。

　　好的文学叙事之所以引人入胜，甚至让人欲罢不能，那些令人如临其境、感同身受、斑斓夺目、逼真神肖的细节构筑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散文不是小说，但是同样会涉及到细节。在《故乡不老》中，潘鸣往往能通过一个一个真实的细节，从而激活一个特殊人物形象，或者带动一段完整的生活气氛。诸如母亲制作笋壳布鞋的细节，母亲吃水泡煳锅巴的细节，烤烘笼儿的细节，在生产队牯牛犁地的细节，电工爬电杆的细节，醒花的细节等等。正是凭这些细节，才清晰地勾画出一个一个生动的人物，因此细节并不是散文创作之中无足轻重的小节，相反，细节的展开几乎凝聚了一个作家的全部修养。

　　散文素有“美文”之称，好的散文不仅语言凝练优美，富有诗情画意，而且字里行间更蕴含着作者深刻而细腻的思想，从而引发读者对自然万物以及人情事理的思考。潘鸣的散文不论是写故乡的自然风景还是人物与生活，都饱含独有的深刻见解和智慧感悟，视野宏阔，境界高远，笔力雄健。他的作品充满了对爱情、亲情、友情等人生情感的描写，使读者在阅读中深刻感受到人生的意义和价值。潘鸣一步步从基层走来，教过书，当过官，经过商，是一位善于思考、有社会责任感的知识分子，因此，他的作品还充满了人生哲理和对社会发展的思考，比如《暖雪》，又比如《粮食粮食》等等。

　　散文短小，却方寸之间显功力，细微之处见真章。细读潘鸣先生的散文，需要有一颗敏感、真诚的心灵，需要用心品味文字之美，感受生命之意，才能平凡之中见伟大，细微之处见精神。

　　虽然故乡渐行渐远，但是有潘鸣和他的文字，故乡老不了。祝贺潘鸣先生，期待他更多更好的散文作品。

　　作者简介：税清静四川射洪人，中国作协会员，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先后在《解放军报》《文艺报》《中国作家》《长篇小说选刊》等省级以上报刊发表文学作品数百万字。著有长篇小说《大瓦山》（汉文版和彝文版）《乌蒙磅礴》（简体中文版和繁体中文版），长篇报告文学《新丝路》，长篇散文《走，到阿坝羌都去耍》，评论集《文学鸡因论》，长篇儿童文学《梦回三国》，童谣集《一闪一闪亮晶晶》等。曾获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童话里的世界文学奖、紫香槐文学奖等数十种文学奖励，其著作多次入选“学习强国”“南方周末”“深圳十大好书”等榜单。）

　　虽然故乡渐行渐远，但是有潘鸣故乡老不了。祝贺潘鸣先生，期待他更多更好的散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