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兴东丨稻城散记

　　自从参加工作以来，我已经记不清去了多少次甘孜州了——大概至少也有10多次吧，大部分时候是因为工作，其它是因为旅行——稻城已经去了三次，丹巴雅江九龙去过一次，下次规划去色达。不过即将还有第四次稻城行——因为我已经答应曾经《华西都市报》同事、远在漂亮国的邰君——“冯哥，下半年我回来你陪我去亚丁，我要脚踏蓝色星球最后这片净土”，我当然满口答应。

　　曾经年轻之时，我们旅游图的是经历景点的数量；现在“知天命”之年，我们旅行图的是心灵中生命的质量。翻越了不少的山岭，依栏了众多的海滩，目睹了成片的古迹，徜徉过舒缓的河流，默默过威严的神灵，膜拜过心灵的圣地……我们美美走过那些人生“弯弯曲曲”的路，都成为了我们精神愉悦的起点……稻城，就是我们这样的心灵属地，“稻藏仙境，城载万年”；不管是詹姆斯·希尔顿“世外桃源里的香格里拉”还是约瑟夫·洛克“蓝色星球上最后的雪山”。

　　2024年7月21日，我们四川省直作家协会几位文友受邀参加：稻城县“亚丁·皮洛·天文”文旅活动周；我们6位文友进一步深入了稻城，进一步了解了稻城，进一步融入了稻城——“稻城”成为了我们赞叹的生态PD、精神VI、心灵IP。

　　(一)

　　今天的稻城，社会、经济、文化、旅游、民生全面协调发展，雪山旅游、史前考古、星空探索的资源禀赋优势明显，社会综合发展近乎圆满。它给“新质生产力”予以稻城注释——世界的香格里拉，人类的皮洛遗址，星空的伽马拉索，精神的佛国净土；自然、生态在这里可持续发展，创新、技术在这里高效统筹，星空、宇宙在这里天地人融合；天文、人文、雪山在这里全时空、全维度、全区域完美展现……仰望浩瀚星空，观览宇宙之奇。稻城的高海拔宇宙线观测站“拉索”，开启了“超高能伽马天文学”的时代；稻城的子午二期——圆环阵太阳风射电成像望远镜，全国首次成功探测到脉冲星，嫣然星河不灭之美。稻城，已经成为中国高端天文人才的聚集地。

　　据有关史料记载，现今“稻城县”，东汉为白狼羌地，唐属吐蕃，明属朵甘都司，清属里塘土司，位于四川省西南部、甘孜藏族自治州南部，地处川滇两省三州五县交界之地。清宣统三年，核准置“稻成县”，取义此地稻谷可以种植成功，故曰“稻成”，民国二十八年，改名“稻城县”。

　　稻城县北部海子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中国唯一低纬度古冰帽和青藏高原最大古冰体遗迹，以“稻城古冰帽”着称，最独特的景观即是大大小小的砾石构成的石河、石海以及形态各异的冰蚀湖，各类落叶阔叶林、针阔叶混交林、针叶林、灌丛和灌草丛、草甸、高山流石滩令人流连忘返，被列入《中国可建地质公园推荐名录》。稻城县南部亚丁风景区，被誉为“香格里拉之魂”“蓝色星球上最后一片净土”；亚丁，藏语意为“向阳之地”，主要由“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三座神山和周围的河流、湖泊和高山草甸组成，因其独特的地貌和草原生态的自然风光，被誉为“香格里拉之魂”和“最后的香格里拉”，被国际友人誉为“蓝色星球上的最后一片净土”。“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三座神山，南北向分布，呈品字形排列，统称“念青贡嘎日松贡布”，意为：终年积雪不化的三座护法神山圣地；藏传佛教中称其为“三怙主雪山”，是藏民心中的神圣之地。稻城县中部“皮洛遗址”位居2021年国内“十大考古发现”榜首，其精美“手斧”之发现填补了全世界高海拔地区旧石器时代“最高技术产品”的空白，成为东亚地区最精美的阿舍利石器遗存，皮洛新发现直接抹擦了考古学世界权威、哈佛大学人类学家Movis的“莫维斯线”，为这些荒诞的人类学争论改问号为句号。

　　稻城是串联大香格里拉环线的枢纽之地，北部连接中国最美景观大道——国道318，围绕着“亚丁·皮洛·天文”世界级文旅资源，稻城已构建起时间上从“远古—现今—未来”、空间上从“天空—地上—地下”、区域上从“北部—中部—南部”的全时空、全维度、全区域文旅发展新格局，正在形成四川文旅新的“金字名片”。稻城县，四川省首批“天府旅游名县”，名副其实，实至名归。

　　（二）

　　我们采风组一行6人一出稻城机场，4411米的海拔，大家都没有一点的高原反应，甚是欣慰。一则源于我们平时的身体锻炼和强健的身体素质；二来我们临行前领队杨明强副主席再三强调大家服用肌苷口服溶液和高原安红景天胶囊；更重要的可能与现今稻城县良好的生态植被和夏天充足氧气紧密相关。总之，高原采风之行没有一点“高原反应”大家都喜笑颜开。看来稻城“五奇”之“山高不缺氧”还果真的真实的。

　　从被誉为全球海拔最高的民用机场、地球距离天穹最近机场——稻城亚丁机场出来，我们坐上了活动志愿者的接驳车，送我们去入住雪域花园酒店，一路经过了邦普寺、着杰寺、青杨林……作为一个宗教学者，我自然对藏传佛教寺庙有一定兴趣。

　　邦普寺又叫奔波寺，意思是草坝之边的意思，有点类似于我们山西省浑源县的悬空寺；她背倚悬崖，面靠草坝，加上寺庙白色的墙面，看起来就像一只在悬崖绝壁之间展翅欲飞的白鸽；邦普寺是南宋时期就已经建成的稻城县最古老的寺庙，近年来分别被稻城县、甘孜州、四川省相关部门评为县博爱寺庙，甘孜州文明和谐寺庙，四川省佛教协会优秀组织奖等荣誉，并于2022年完成省级藏传佛教寺庙依法规范管理工作验收。据悉，当年米拉日巴尊者的三位弟子来到稻城游历，由于对建寺的地点有分歧，于是分别在稻城建了三座寺庙，今天保留下来的有两座，一座是由帕木竹巴尊者所建的着杰寺，另外一座就是由佛学大师噶玛巴.都松钦巴的邦普寺。都松钦巴是藏传佛教中噶玛噶举派的创始人，同时也是藏传佛教中“活佛转世”创世人，讲究“口传心授”，推行农禅并居制度，参加农事活动。如今邦普寺还存放着整个藏区重要的文物——都松钦巴的自塑像，有八百多年历史。后山的岩壁上，还刻有古老的岩画，其中还有都松钦巴用自己鼻血手写的古老文字……

　　着杰寺是一座噶举派寺庙，“着杰”藏语意为“巨龙盘踞之地”，因其山形如龙盘而得名。经历岁月风霜，邦普寺和着杰寺至今保存完好，佛法发扬光大；而固布寺现已破败不存，消失在虚无的岁月时光里。稻城县“五奇”的“马鸡亲近人”就是说的着杰寺僧人游客与马鸡的和谐与亲近。

　　曾经的稻城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人们饱受沙尘之苦，如今的稻城遍植青杨林，被誉为“青杨树故乡”，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人造青杨林，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收录，被誉为“生命禁区的奇迹”，绿意盎然的青杨林，郁郁葱葱，为生态稻城、富氧稻城增加了传颂的美誉。

　　（三）

　　刚刚下榻雪域花园酒店，饶友君文友的朋友就开车过来接我们出去，一说到他们那儿马场溜溜，二则带我们去参观一下鼎鼎大名的“自麦经堂”。车行10余分钟，经过小河边整整齐齐的几排青杨林，路过二个村口，“荏苒马场”便到了。马场老板由于要参加稻城县的文旅赛马活动，派了个朋友来接的我们。

　　刚一落座，热情的马场朋友便奉上热茶、点心，嘘寒问暖，顺道带我们参观了老板热心的各类藏式藏品，各式各样的藏壶、玉器、悬木、酥油茶器、酒器，应接不暇，琳琅满目；这些藏品在古老的藏式石砌大房子里更显得古典、庄严、精致、夺目；看来这是一个文化修养比较高的藏民，不然哪有那么多“美”的发现。马场不是很大，大约10来亩，马场周边全是砌的老板从各地收罗来的奇石，煞是独特景致。马匹10来头，有大有小，不过匹匹马儿精神抖擞，我们几个试着骑了二圈，突然一阵毛毛雨，于是朋友开车带我们奔赴“自麦经堂”。

　　刚刚下车，眼见一地绿油油的青稞地后面，一栋三层楼的古老藏式建筑，古朴生辉，难道这就是稻城“五奇”中的“两派同经堂”的“自麦经堂”？饶大姐和杨大哥爽朗的笑着异口同声地说：“当然哦”。通往经堂不太笔直的路边，一个个“玛尼堆”迎接着拜谒活佛经堂的各路游人。据说，自麦家族曾岀现过13位转世活佛，格鲁派、萨迦派共处一室，众多活佛同岀一宅的现象，这在整个藏区是独一无二的。今天的“自麦经堂”仍然可见昔日的辉煌和荣光，墙体上绘制的白塔和佛像等藏式壁画，依然鲜明饱和、色泽通透，保存完整，经堂内佛像雕刻艺术造型逼真、精工细刻，虽不见了曾经的经书、经版、家具等布件和物件，依稀有藏民或是慕名前来的信仰者到“自麦经堂”瞻仰、朝拜，人们在经堂内不仅寄托着心中的信仰，也深深领略着历史天地的悠长……经堂后面三株硕大的青杨树，就是稻城的青杨之母，它们已经与经堂一起经历了400多春夏秋冬。“青杨之母”相互守望，根植大地，就如藏民心中的信仰一样，坚固恒久而苍劲挺拔。“自麦经堂”承载的历史和不尽的传说，已经成为了自麦家族文化和藏民精神生活的一部分，余韵悠长而念念不忘。

　　（四）

　　五天的稻城县“亚丁·皮洛·天文”文化旅游活动周采风活动走马观花，又一次走进了曾经来过的稻城，认识了新“稻城”。

　　今天，稻城特有的天文科研、雪山生态、史前文化等资源，打造文化旅游新地标的气势与魄力以及藏民族的锅庄表演、山歌比赛、吉祥颂词表演、服饰表演、民俗竞技速度赛马、马术表演等系列民俗文化活动，精彩纷呈，流连忘返；我们参观了围绕村落核心亚丁坝子、香巴拉博物馆、亚丁画廊、音乐餐吧、非遗工坊、青稞酒坊等特色的业态，对话非遗阿西土陶与良渚陶器，感受了藏民族的文化艺术魅力和风采，“新稻城”呈现给世界的美，不止于自然和生态，更不止于遗址和天文，而是人类心灵深处那块亲润的处女地，每一个灵魂都可以抒写自己独特的“稻城之美”。

　　这正如我们领略稻城之靓丽而采访稻城副县长罗绒同麦认为的稻城之美，他说：什么是旅游？我认为，旅游就是一种美学体验行为，旅游就是要让人们在美好的行走中，唤醒美的感官，享受美的体验，陶冶美的身心。那么，稻城的美，是什么美？在我的眼里，它是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高山流水，是一种“天地不言”的美；它有四季有大美而不息的时节变迁，是一种“四季不息”的美；它有星河有大美而不灭的璀璨夺目，是一种“星河不灭”的美；它有未来辽阔而不尽的梦想空间，是一种“未来可期”的美！

　　稻城原真的香巴拉、悠久的宗教文化、古老的民风民俗、独特的藏式建筑、观天的拉索子午、廿万年的皮洛遗址、卡通代言“天天、皮皮、丁丁”……都不及您用自己的大脚丫和心灵画笔来涂鸦这一片人间净土、心灵禅地、旅行天堂。

　　回蓉后，好友邰娅妮问我：“稻城的美究竟在哪里？”，我说，在路上。

　　作者简介：冯兴东  笔名冯星皓（Fashihour），籍贯四川盐亭县，四川大学博士，资深媒体人，曾担任国内区域大报记者、编辑、主编，《香港日报》出版社副社长、副总编辑。现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楹联学会常务理事，四川省嫘祖文化促进会特约研究员，四川省巴蜀诗书画研究会秘书长，《巴蜀诗书画》杂志社主编。出版过40万字的专着《鹤鸣山志》（四川人民出版社2014、5）。担任《铭记历史 警示未来——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总编审（四川省国防教育委员会2015、8）。发表各类文学作品200余万字。荣获2017四川省散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