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网特稿】孙亚军:以诗的名义致敬青春 | 读小友唐子晴诗集《小满后·晴年》之随感

【本网特稿】孙亚军:以诗的名义致敬青春 | 读小友唐子晴诗集《小满后·晴年》之随感

四川文化网 2019-12-5 10:07 2521人围观 学术评论

读《小满后·晴年》,让我回想起三十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的我,同样也在以诗的名义,致敬青春。当年,我也写下了《霞光》这首诗。但比较起来,我远远稍逊于小友唐子晴,她的才情化作直抵人心的诗句,让人意犹未 ...

很多年,我不曾读当代诗歌。在我的心底一直以为,一个没有诗性的时代,断然也不会有屈子的家国忧愤,不会有李白的浪漫天真,不会有杜甫的社稷苍生。中国当代诗歌,其实从海子那一代诗人之后,诗歌的尊严变得荡然无存,太多的做作与矫饰,太多的虚伪与戾气,让当代诗歌成为只有少数人把玩的“器物”,没有真情的真情,没有诗性的语言,空有其表,魂魄荡然无存,以诗的名义让诗歌成为博取功名的利器,于是诗人连同诗人的世界,一起变得颓废了!

小友唐子晴的诗集《小满后·晴年》,让我很是欣喜。这位素未谋面,却以“自然无雕饰,真情始于心”的诗作,让我信心满满,我在她为数不多的诗里,读到了难能可贵的纯真,读到了未曾磨砺之前的人的精神的自由,读到了“无法便是法”的诗性的张力。读她的诗,甚至让我感到,诗歌的唯美断然不是我们有着沧桑经历的成年人所能企及,也许有人会说“诗是陈年老酿,历久弥香”,但诗歌的本真应该是对美的向往,对意境的升华。发乎本心的自然,才是诗歌的本源!

语言,凝练着诗的骨骼!
贾平凹先生在论诗时说,诗有两种,一种是向上的追求英雄的壮美,抒写阳光的,明亮的东西;一种是向下的书写阴暗的、卑微的东西。在我看来,小友唐子晴的诗歌既不属于向上,也不属于向下,她是以诗言我心,“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所以,她的《小满后·晴年》所书写的是一部关于青春之美的记忆,这些记忆全部凝练成她的富有诗性的语言之中。语言之美,是唐子晴诗歌的骨骼。

南极洲上住满了人
他们的天空有十一个太阳
北极熊驮着飞鱼跃过
“什么是月亮?”
北极光有彩虹的颜色
黑 白 灰 白 黑 条条分明
上面驶满了企鹅的邮轮
地面上的猫咪沾沾自喜
用吸管喝完了南极的月光
天空中的蚍蜉放下画笔
端起北极冲向南极的人群
如果南极见到了北极
如果我没有你。
——唐子晴《如果北极遇上南极》
这首《如果北极遇上南极》是唐子晴童话般诗性的表达,读这首诗既是一幅美妙的画作,又充满了动的韵律,是诗更是童话。诗人如果丧失了想象的本能,那么诗的美感就会断然无存。唐子晴的年龄让她足以展开想象的翅膀,无论是“天空中十一个太阳”“北极熊驮着飞鱼”,还是猫用吸管喝完了南极的月光,极尽想象的语言让诗性在自由的发挥,无需掩饰,无需雕琢,大胆夸张的比喻让这首诗充满了美的意境。天空中的蚍蜉放下画笔,端起北极冲向南极的人群,就是唐子晴的语言,精致而又不失诗的想象。更何况最后的那一句“如果南极遇到北极,如果我没有你”,这两个“如果”都是不可想象的,所以诗人在告诉我们没有如果,珍惜彼此。南极和北极永远不可相见,就像“我”永远不能没有“你”。


人人撑着伞
伞下是畏惧的灵魂
逃避积水的街面
处心积虑
飞溅的渣滓会灼烧纯净
爬满水的伞面拥挤在不漏水的通道
互相推搡
互相厌恶
地上全是水
我讨厌下雨
会灼烧伞下纯净的灵魂
——选自唐子晴的诗歌《下水》
唐子晴的诗歌就像她的年龄一样,青春无忌散发着对自由、对美好的追求。同时,社会的浮躁与荒芜,让她对人生有着别样的思考。诗中被拟人化的“雨水”就是世俗人心的象征,在诗人的心中,每个人的内心应该具有完美的人格向度,每个人都在浮躁的社会之中追求自我高尚的灵魂。然而,人总是在“两难”之间徘徊,所以人人其实都在顶着一把无形的“雨伞”,然而无奈的是人人都在雨中行,既想保全卑微畏惧的灵魂,又无法超脱雨中行走的人生。唐子晴在这首诗里面,思考了一个伟大的哲学命题“两难之境”,处心积虑的人们尽管处处躲避,又时常被世俗的“雨水”灼伤本已经沧桑的灵魂。这是一首“有力”的诗,在唐子晴为数不多的诗歌里面,这首《下水》最具思想性,最有力却不勉强不计较,在自然而然中对自我放大,又在诗的意境里面进行了自我消灭,遂成为“大我之境”。

所以,我说唐子晴的诗歌的语言,干净中透露着决绝,决绝中展现着属于自我完美的人格追求。唐子晴的诗歌语言有很丰富,丰富之中折射出她敏锐的洞察力和思考力。然而,她的语言又不陷入老套,有诗歌的节奏感,更有现代诗歌的意境之美。
诗贵自然,直抒胸怀!
诗歌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在中国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从先民们田野唱和到帝王祭祀,诗的格调无处不在,从“两汉”的乐府汉赋到南北朝“骈文”绮丽,从大唐诗风到“两宋”词魂,从元明小曲到民初现代诗,一路走来,按理来说在诗歌的领域,中国人早就形成了属于自己的一套诗的语言。无奈的是,现代当代以来受到西方“后现代主义”的影响,诗坛之风转为以追逐诗的技法,雕饰诗的语言形式,遂使得写诗的人不会读诗,读诗的人不见得会写诗。诗歌被一些人阉割成立两截,无法弥合,又痛不可言。

我之所以喜欢唐子晴的诗歌,就是因为她摒除了刻意的技法,遵循内心的自然而然。因为她的涉世不深,所以她的诗歌明朗澄净;因为她的涉世不深,所以她的诗歌里没有粉饰与雕琢之意。因为她的涉世不深,所以她的诗歌泾渭分明,爱憎两明。比如,她的诗《百态》里,对人性的厌恶,“人啊/总是虚与委蛇/自私着/却总想别人普度众生/义愤填膺地/挑出鸡蛋里的骨头/说简单点/只是嫉妒”(选自唐子晴诗歌《百态》);比如,她的诗《学会温柔》,诗人以有限的经验再告诉我们,那个教“我们”学会吃柠檬的人,他的棱角早已经被娇纵磨平,只有那些沉默不语的人,心底只有温柔,平心静气,最值得信赖。她在诗中说:“我的朋友很多/龙蛇混杂/她是其中一个/温柔是她的美/是吧/沉默不语的人/我要感谢她/教我吃柠檬的人/总是那么养生/棱角被娇纵磨平/平心/静气/学会温柔”(选自唐子晴的诗《学会温柔》)。顾随先生说:“一切文学创作皆是心的探讨”,唐子晴在她的青春岁月中,用诗歌在检讨自己的心,用诗歌在表达着自我对人生、世界的认知,尽管她的诗歌里面所阐述的认知显得青葱,但她遵循本我之心,就是她诗歌难能可贵的品质。

由于唐子晴的率真,所以她的诗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由于唐子晴的自然,所以她的诗中总有让人回味无穷的诗眼。一个诗人一生之中或许写了很多诗,但是人们能够记住的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两句或者一两首。所以,写诗就得要有诗眼传神,在唐子晴为数不多的诗歌中,我常常读到一些好句子,发人深省。下面我试举一二:
如果南极见到了北极
如果我没有你。
——唐子晴《如果北极恋上南极》
梦里的人啊想把月亮嚼碎
捧给我的人间理想
——唐子晴《四行》
少年吹着小哨
一眼过了余生
——唐子晴《客官,您的清汤挂面来咯》
一句好久不见
好似没了从前
——唐子晴《微醺》
这些好句子,着实让我很难想象,出自小友唐子晴的手笔,美妙的如同静静的夜色里,响起的《月光曲》,悠扬动人,回味去穷。

意犹未尽《小满后·晴年》
小友唐子晴的这本尚未公开发表的诗集《小满后·晴年》,我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意犹未尽。这个“意犹未尽”指的是,一方面她的诗歌,我读后清新自然之气意犹未尽;一方面她的诗歌实在太少,让我无法再继续深读下去。她的自然之气,果敢之气,澄明之气,完全浸润在她的诗情里面,她在用小诗致敬逝去的青春,所有的思索,所有的感慨,所有的敏感,都在她那富有韵律之气的长短句中发挥的淋淋尽致。

读《小满后·晴年》,让我回想起三十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的我,同样也在以诗的名义,致敬青春。当年,我也写下了《霞光》这首诗。但比较起来,我远远稍逊于小友唐子晴,她的才情化作直抵人心的诗句,让人意犹未尽。当然,我在读她的诗歌时,也会发现青涩,发现那么一点不完美,发现那么一点小矫情,不过没有关系,谁让她还是一位孩子呢?她的青春正在开始,就像她的诗一样,沁人心扉。

诗是无言之美,是心与物的互相“印证”,我真诚的祈愿小友唐子晴以诗的名义,为自己的青春写下美好的篇章。
【唐子晴诗选】
晴年的诗
一席理想 一个你
浮生万物都藏在日月里
星光不过是被嚼碎的月亮
这里是我笔下的平行世界
清风雨霁也会拥有苦辣酸甜
或许这个世界变化万千
但你一定亘古不变
我是个创造者
也只是个记录者向往晴天
微  醺
品的白兰地有玫瑰和荔枝的味
晃晃不明来历的冰块
舞台上狂热的叫嚣 静止
头顶炫目的彩灯
淌进男人嘴角的威士忌
滴了一滴 在我舌尖上
移上腰间的手 滚烫
挑起那年停在指尖的温柔
一句好久不见
好似没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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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孙亚军 来自: 四川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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