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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疫小品】 时 间：己亥年除夕。 地 点：四川某个县城。大张医生、小王老师家客厅。 背 景：冠状病毒肆虐，武汉封城，全国其他地方纷纷组建医疗援助队，逆风而行，奔赴武汉战疫第一线。 人 物： 大张——丈夫，某县人民医院呼吸内科优秀医生。39岁。 小王——妻子，某县文化馆优秀歌舞编导。36岁。 【旁白：武汉封城！湖北告急！全国警报！一场事关中华民族生死存亡的抗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战役，已经打响！ 【幕启。 【舞台黄金分割点置小圆桌一个。桌上一烛台，四个菜盘，装满精致菜肴；两副碗筷，摆放整齐。 【背景电视屏幕上，央视春晚正在进行。 【小王一边走，一边解围裙。上。 小王（白）：武汉冠状病毒的一个喷嚏，弄得全国紧张！春节来临，我们文化馆倒是放了假，可大张他们医院，却是人不离岗，岗不离人！ 【手机铃响，小王接听。 小王（不满地）：喂，啥？再等等？……你们当医生的吃不吃饭啊？ 小王（白）：今天是大年三十，等一会儿老公回来，我要给他大大的惊喜！——5点下班，现在都快8点了，居然还没回来。唉！ 【小王独坐桌前，失神地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春晚节目。远处传来一两声摩托鸣笛声，小王无聊地坐着，不时，还抚摸一下自己的肚子。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小王（白）：谁啊，也真会选时候！（开门） 【大张一身疲惫，上。 小王（不满地开门，见是大张，惊喜中哂笑）：哟，我的大医生，你还认得回家的路啊？ 大张（白小王一眼）：看你说的！——都下班了，又收治了两个发热的病人。（躬腰一礼，学京剧道白）娘子在上，小生这厢有礼了！——老婆，快快吃饭吧，简直累成狗了！ 小王（眉头略皱）：病毒肆虐，去，洗手！ 大张（京剧道白）：得令—— 【大张迈碎步下场。小王摁熄电灯，划火柴点燃红蜡烛。蓝色的天幕上，一道又一道流星划过。 小王：我家大张这个人啊，就是这样！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小顽童！ 【大张蹑手蹑脚地上。 大张：哇，烛光摇曳，杯盘精整，老婆，真好情调哟！ 小王（撇撇嘴）：看，我没说错吧！ 大张：什么没说错？ 小王：我说你就是个小、顽、童！ 大张：（京剧道白）娘子，你错了！ 小王：错了？ 大张：我已不是小顽童，而是一个老、顽、童！ 小王：哈，老顽童，还记得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大张（疑惑地）：什么日子？不就是大年三十吗？ 小王（瞪大眼睛，用手指点着大张的头，嗔怪）：你看你！连结婚十周年的“锡婚”纪念日都给忘了！ 大张：十周年？（略有所思）哟，你看我这记性！（一拍脑门） 小王（动情地）：是啊，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我们却不再是以前的小伙子、大姑娘了！ 大张：十年能够改变世界的许许多多，可是它却没能改变我们的感情。 小王（激动地）：没有改变？ 大张：不是吗？ 小王：十年前的今天，你咋说的？ 大张（瞪大眼睛）：咋说的？ 小王（学男声）：买菜，做饭，洗衣，拖地……家中的事一切都由我来做。 大张：是啊，我说过。 小王：十年过去了，你买过几次菜？做过几回饭？拖过几趟地？ 大张（内疚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 小王：一声“对不起”，就能抵消我整整十年的大好青春吗？ 大张：老婆，你要知道，作为男人，我们肩负的社会责任更重啊！ 小王：你是个大男人，当然这样说了！ 大张：我……我是对不起你，可你呢？ 小王：我咋了？ 大张：你这些年不也是一样吗？ 小王：是吗？ 大张：没有我的理解，你能获得全国青年舞蹈大赛一等奖吗？没有我的支持，你能编导出那么多老百姓喜欢的节目吗？ 小王（高声地）：哼，真伟大！ 大张：十年前的今天，老婆，你又是如何说的？ 小王（惊讶地）：如何说的？ 大张（学女声）：你努力地去当一个优秀的医生，救死扶伤，我给你当好贤内助。 小王：我说过。 大张（学女声）：我要当个贤妻良母，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小宝贝。希望他浓眉大眼，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小王（犹豫地）：是啊，我……说过。 大张：十年了！神舟号宇宙飞船飞上了天，嫦娥号宇宙飞船已经登上了月，可是，那个浓眉大眼的孩子，他，在哪里？ 小王（惭愧地低下头）：老公……我……我对不起你…… 大张（深情地）：每一回你问我想不想要个孩子，我都说不想……你可知道，我做梦都梦见孩子，像一个葫芦娃一样那活蹦乱跳的样子？ 小王（哽咽地）：老公，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大张：为了你这个舞蹈演员，为了你的艺术青春能尽可能地延长，我只得收起我的孩子梦啊！ 小王（慢慢地点头）：老公，你说得对……我从没想到，你同样地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大张：天下所有的爱情，都是相互的。如果仅仅是单方面的付出，那样的爱情、婚姻和家庭，迟早要出大问题。 小王：是啊！ 大张：再说了，如果大家都没有孩子，那我们的事业，还怎么进行！ 小王：老公！你说得对！——不对！不对！ 大张（惊讶地）：啥不对？ 小王：你看，差点忘记告诉你最大的喜讯了！ 大张：什么喜讯？ 小王：感谢上天，我们的孩子很快就会来的！ 大张：我们的孩子？很快？我看是走到隔壁老王家去了吧！ 小王：不信？ 大张：我信？我去！ 小王：本人在此郑重地发布特大新闻呢！ 大张：那好吧，本医生洗耳恭听呢！ 小王（一字一顿地）：我、怀、孕、啦！ 大张（怀疑地）：骗人吧？ 小王（迅速从口袋摸出一张纸，在大张面前晃了晃）：看！这是什么？ 大张（一把抢过去，仔细看了看，念）：孕、检、阳、性，还有一个＋号！——哇！（一下将小王抱起） 小王（嗔怪地，捶打着大张）：放我下来！ 大张（放下小王）：冠毒虽然猖獗，但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小王（深情地）：你刚才都还累得像狗，怎么一下子打了鸡血啊！ 大张（自豪地）：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小王：庆祝一下吧！ 大张：OK！ 【大张拿出一瓶红葡萄酒，两个高脚玻璃杯，倒上一杯，正想倒第二杯，忽然若有所思，将另外一杯倒上白开水。 大张：老婆，你以后不能喝酒，绝对不能喝啊！今天你也只能看我一个人喝喽！ 小王（抚摸着肚子）：为了孩子，这个当然。——你看，多美的夜空啊，今晚的流星雨，好漂亮！ 大张（抬头看了看天，沉思）：是啊，流星雨倒是蛮漂亮，它却让我涌出很多的感慨…… 小王：什么感慨啊？ 大张：我们都不年轻了，往事就不必提了。为我们的爱情，为我们的事业，深深地祝福吧！ 小王：好，让我们为这相扶、相携的十年而干杯！ 大张：也为我的孩子梦而干杯！ 【二人高举酒杯，正准备碰杯。电话铃突然响起。大张赶忙接听。 大张：什么？紧急通知？行李都不带啊？ 小王（噘噘嘴）：啥事，神神秘秘的？ 大张（摆手制止）：好，我马上赶回医院！（说罢，挂了电话） 小王（不解地）：又要走？ 大张（轻抚小王的面颊）：医院组建医疗援助队，奔赴武汉，援助战疫，四十分钟后出发。 小王：老公—— 大张（依恋地）：要是搁以前，我肯定义无反顾奔赴武汉，去大战一番，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小王：现在不一样吗？ 大张（依恋地）：肯定不一样啊！你怀了孩子，我、我……（蹲下，轻轻抚摸小王的肚子）孩子，盼你盼得花儿都谢了，可你却来得真不是时候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神情沮丧） 【背景电视上飞播字幕新闻：全国第一批医疗援助队将于今天抵达武汉；陆海空三军将士，整装待发，今晚将乘专机奔赴武汉；各地的医疗救助队，将陆陆续续驰援武汉；…… 【背景电视上，即将出征的医生丈夫，深情地拥抱留守在家的妻子；一个即将踏上征程的护士母亲，深情地吻别自己的女儿；…… 【旁白：夫别妻，母别子，全世界的目光聚焦中国，全中国的心都牵挂武汉！这一场生死之战，也考验着每一个中国人！ 小王（泪流满面）：老公，连84岁的钟南山教授都坚持奋战在第一线，你——去吧！战疫的关键时刻，我们怎么能缺席啊！ 大张（擦干泪花，站起身来）：是啊，国家有难，人民有难，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更是职业医生！疫情就是命令！我们医生不上，谁上？！ 小王（点赞）：你说得对！（抚摸着肚子）我和孩子绝不会拖你的后腿，你就放心去吧！ 【电话铃声骤响。 大张（拿起手机）：怎么又来电话催……喂……喂……（没有声音，一脸迷惑） 小王：（走向桌边拿起手机）笨啊，我的电话。（接听电话）取消休假？创作关于战疫的作品啊？明天还要去做社区志愿者？ 大张（紧张地）：怎么了，你们也要参战？ 小王（点点头）：嗯，你们在前线奋战，我们在后方值守。 大张（略作沉思）：看来，我们这一次是各自“单飞”了！——只是你有孕在身，苦了你了！ 小王：（含泪而笑）那……那……我们干了这杯壮行酒，我再为你跳一曲舞，好吗？——就几分钟！ 大张（看表）：我担心时间…… 小王（恳求地）：那就两分钟，好吗？ 大张（下决心似地）：好吧！让我们都去做最美的逆行者，在战疫第一线，去经受时代的考验吧！ 【大张喝酒，小王喝水，二人干杯。 【舒缓的音乐响起来。大张欣赏着小王曼妙的舞姿。 小王（注视着大张，含情脉脉，边舞边唱）： 从前我不懂你的关爱， 错把你无言的给予看作是应该； 有时我忽略了你的存在， 只因生活的平凡暗淡了你的光彩 今天你的心思我才明白 刚明白我们却要分开 啊，冠毒就是个万恶的存在 不战胜病毒我们绝不归来！ …… 【小王舞蹈定格，深情地望着大张。大张上前，轻轻抚摸着小王肚子，然后在小王的额头重重地吻了一下。拉开门，深情地回望小王一眼。 【大幕徐落。剧终。 2020年2月10日，星期一，庚子年正月十七，初稿 2020年2月14日，星期五，庚子年正月二十一，定稿
曾令琪，男，中国辞赋家协会理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社科院文学研究所特约研究员，《西南作家》杂志主编。
周晓霞，女，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四川文学艺术院院士，《新蕾》杂志执行主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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