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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井者,北京昌平一小村也,今称满井居委会,隶属沙河镇。沙河镇,则由紫禁城出德胜门往北,走马甸桥往十三陵之中途,亦京藏高速上,有南大河流淌于沙河镇之南,北大河流淌于沙河镇之北,南北二河过镇后汇流东去。古称“两河夹一城,必定出真龙”,明朝皇帝驾崩送往十三陵下葬,因路途遥远,人畜步行缓慢,到达十三陵已晚,一日之内无法完成整个葬礼,故择沙河镇建一行宫定名“巩华城”,其规模与紫禁城等同,东西南北蓝砖城墙相连,城外有护城河围绕,设有四门,皆悬吊桥……,皇帝葬礼队伍行至沙河后于巩华城内休息一夜,次日赶往十三陵下葬。今日之巩华城已不停休葬队,然城铁出口仍称“巩华城站”。 满井村便位于沙河镇之北,北大河上有一座明代古桥,红石砌筑,名“朝宗桥”,为北去十三陵朝拜祖宗之意,俗称“北大桥”。 朝宗桥北行五六百米有一小村,村中有一古井,井宽三尺余,深约近丈,俯观见底,清澈异常,古时井水常年外溢,流出井口而遍布村中道路,出行泥泞不堪,颇为村民所恶,水患泛滥不知多少年月。 一日,一云游僧携徒儿路过此地,徒弟身背一锅,二人见水流满街,提衣裤左绕右跳,艰难跨水而行于村上,遇村民便问其故,村中百姓告之并请教:“高僧可有良策解此水患?”,高僧走近井口观察后,遂令徒儿取下背上之铁锅,双手持锅闭目口中喃喃念些咒语,忽然睁目急速甩手一抛,将铁锅掷于井中,铁锅旋转缓缓沉入井底,井口流水戛然而止,仅涌满于井口,村民挑桶汲水,手拎木桶于井口一提便得一桶,连续汲水则取之又满,井水不减,无人汲水则满而不溢,惟止井口,甚为奇特,村民甚喜。是此,井水岁岁年年永恒未变,此村久而久之便称作“满井”。 沧海桑田气候变化,北方少雨累年干旱,多数河流干涸断流,京华成缺水之重灾区,凭国力取南水而北调济京,方解京华之旱,昔日满井之水亦应不复存在矣。 今日中国富强,于国际话语权日益,赢得世界冬奥会举办权于张家口,为畅道路,铁道部门于二零一八年建“京张高铁”,恰穿沙河而过满井村西侧,施工队开挖一涵洞于高铁之下,为通公路西去“踩河村”之便,谁料泉水溢出,缓缓而不绝,施工队搬来抽水机器日夜不停连续排水,欲排干流水继续施工,但数月过去仍泉水源源不断,有增无减;满井村西有一“兴源坊”酒店,因煤改气施工改造取暖管道,仅开槽一米六七,便涌出泉水亦数月不止,排泄不完…… 众所公认干旱缺水之北京,施工挖坑一米几深却有泉水流出,实为罕见,说与友人皆难以置信。然纵观京华地貌全局,北京古称燕京、幽州,曾为满清京城,先前为明朝永乐帝朱棣所建北平,再先为蒙元之大都,再远为金之中都、辽之南京,更远则为燕国之都蓟城。是为燕、辽、金、元、明、清、共和国诸多政权之都城,古代帝王定都,必测其风水,择其水源丰沛之地,其水必为重中之重,京华之西有太行山脉,之北有燕山山脉,山峦绵延呈簸箕之状拱卫京师,两大山脉各有诸多山峰,如西山、芧山、牛栏山、军都山、青灰岭、凤凰岭等,各山峡谷皆有溪水淌下汇流成河,如潮河、白河、温榆河、通惠河、泃河、桑干河(无定河/永定河/卢沟)、拒马河等,故定都此地自当不会缺水!后世因环境恶劣而水量骤减,河道多有干涸,而河之上游仍波光潋滟水量充足,所以能成密云官厅十三陵诸多水库,而沙河满井位于二山脉下冲之中,恰处于地势低洼地带,势低必汇,河道众多,必造成地下暗泉密布,潺潺汇聚于此,所以开槽施工易出泉水亦不足为怪了。 我听闻满井与沙河典故,甚为好奇,特意前往寻其旧址,于京藏高速之东沙河镇内见巩华城,步行环绕明帝行宫而观,多处断壁残垣,枯树荒草淹没,四门皆堵,破敝不堪。又过北大河寻觅满井,求教当地百姓,村民老幼皆知,便引路朝宗桥北,手指一小桥下滩地,断言即此,我望去唯有一片低矮灌木与枯叶,井口及满井之水均无踪迹,复北行二百余步,见路东有“满井居委会”与“满井公交站”字样,遂不再行而返。 ——选自《丁香窗外——山河踏遍聽故事》之 北京满井见闻 作者介绍: 郭增辉:文化学者,新儒学开拓者,烙画艺术领域权威专家 ,中华烙画网首席顾问,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海淀文联理事 ,著有《郭增辉烙画艺术》、《郭增辉诗词选》、散文集《丁香窗外》、《十六字令 汉字解析》 、哲学著作《儒眼观天下》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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