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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四月天。尽管疫情警钟仍在鸣，人们仍喜孜孜地相告：果之最先者樱桃熟了！ 眼亮了，嘴馋了，谁不想饱腹个不亦乐乎！ 我家庭院那棵快20年的樱桃树，今年花多，果多，看来又该是个丰收年。可是我们注定一颗也不能吃，仍然只能免费提供给那些“不速之客”享用。 奇了！怪了！这“不速之客”是哪方神圣？公然能享受到这非同一般的贵宾级待遇！ 说来话长，让我慢慢道出其中的原尾。 三十多年前，我在崇庆县委（即今崇州市委）一墙之隔的家属院分得一套住房，底楼，不大，只有六七十平米，亮点是带了个五十来平米的庭院。我特喜欢。 略加思索，简约设计，在院内砌了个那个时代盛为流行的花台，又种上一棵腊梅，一棵樱桃树。 得益于洽如其分的水肥管理，樱桃树长得茂盛，只二三年就开始挂果了。 过去从未种过樱桃，我特注意观察树的生长情况。通过观察，了解到樱桃是落叶树，秋冬抖落一身老树叶，春日天气回暖，渐现花蕾，然后开出一簇一簇白色的花，很好看。十来天后，待花谢了，才慢慢开始长嫩芽绿叶。我似有所得，便编了个不伦不类的谜语：“后长叶，先开花，园园的果儿像红玛瑙，男女老少都喜欢它。” （打一水果） 周末，已入小学的孙儿们回家，我要他们猜我编的谜语。他们觉得好玩，饶有兴味地念着，现若有所思状，蹦跳着说出了谜底：樱桃。完全猜中！我夸奖了他们几句，趁势顺便给他们讲了一下樱桃树的知识，算是科普。 进入新世纪，我趁退休搬了新家，住到了老城区一个小区的二楼。看中的不仅是这里地处市中心，房子较大，更喜欢那个八十来平米的平台，宜于绿化。不用说，我又种了一棵樱桃树。 精心的管理换来了枝繁叶茂，树高六七米。果子长得又多又密，最初那几年一年采几斤，后来增到十几斤。每年“五一”节前后，一家老小齐聚，玩起了“家庭采果节”，边采边吃，充满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好温馨！ 有时我们也请朋友玩“友情采摘节”：邀请三五好友到家来边摘边吃。然后备办小酒，浅斟漫酌，叙叙新情旧谊。友人酒足饭饱之后说再见时，还可乐陶陶地提一袋樱桃回家。 有时又摘一袋送到门卫处，请大家尝个新。 微信上说，樱桃泡酒，味美可口营养好，还有祛风除湿、活血止痛的功效。于是买个大玻璃瓶，把吃不完的鲜果洗净晾干倒入瓶内，再加两斤本地特产崇阳大曲，密封储存。半个月光景，倒出一看，酒色略微微有点淡淡的红色，抿一口，微甜，别有一股清冽风味。可是医生却告诫我，你是老高血压，不宜再沾酒。听人劝，得一半。无可奈何，我只好把樱桃酒送给门卫师傅。他品了一下，连说好好喝啊！ 但收获樱桃的好景在近几年出现了很大的变化：我们自已的果子被越来越多的“不速之客”抢先吃了。我们只能干瞪眼！ 到底原因何在？ 原来，崇州市这些年来绿化越来越好，山青水秀；就是市中心，也绿树掩映，充满盈盈绿意。生态环境变好了，伴随而来的是鸟儿也越来越多了。 樱桃结果了，鸟儿欢快了。它们哪有耐心等果儿成熟？那果子还是青色的，什么画眉啊，白头翁啊，黑bie啊，八哥啊，就迫不及待地跑来尝鲜。待果子微微变黄或略有些红时，更是呼朋唤友，吆吆约约，好像过欢乐节一般，赶来大快朵颐。这批走了，那批又来；晴天来，阴天来，下小雨也来，大雨天雨一停马上又可以见到它们的身影，简直操成了全天侯！有时吃得高兴了，还赖在树上不走，撒欢鸣叫，十分得意。 这种状况才出现时，我很是恼火，一旦发现这群“不速之客”，就又拍手又大声吼，撵飞了事。谁知才撵走一批，又来一批。看到时还可以撵飞，没在家或者没看到呢？那当然就成了鸟儿们大啖果子为所欲为的天下。 于是我学农民们的老办法，买来一根长长的竹杆，在杆头拴上个又大又红的塑料袋，再把竹竿绑在树上。塑料袋高出树顶，稍有点儿微弱的风，就飘来飘去，老远就能看到。我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杰作很有信心，估计鸟儿一看到不停飘动的“怪物”定会被轰退。于是丢开这事，放心地去做我该做的其它事情去了。 谁知鸟儿们根本不理这一套！过两天一看，树冠上部还未成熟的果子已被吃掉大半。再往地下一看，到处都是被鸟儿啄掉的果子。上午扫一堆来倒了，下午一看，又是满地都是！唉，你吃就吃，不能这样糟塌呀！多么可惜啊！我们本是受过苦，晓得好歹、处处都要讲节约的人，咋个容得这狼藉一片，任意糟塌！很是生气，很是厌烦啊！ 这样的情况连出现两年之后，我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细一想，我们人吃钣，有桌子有碗有筷，有时还要掉饭菜。那鸟儿站在树枝上，担惊受怕，有时还要做倒挂金钩的高难度动作才啄得到果子吃，要吃饱一次也不容易啊！至于果子还未完全成熟，就被众多鸟儿吃个精光，那也无可奈何，未必你还能去同鸟儿争吃那半生不熟的果子？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费力气枉操心！更何况鸟儿多，也是好事一桩，说明生态越来越好啊！ 这样一想，气就顺了，心里就平静了。所以近两年，我们照样多施肥，勤浇水，把果树经佑得好好的。挂果时节，鸟儿们早早三五成群来吃，我们就不当回事，不再吆喝，不再撵飞，宽容地对待它们。有一年五月，无意间看到高高的枝桠分杈处，有个小碗大的黑糊糊的东西，把把细细一看，嗬，原来是一对白头翁筑的巢！我心里一喜，从此每每走进院子，总是轻手轻脚，尽量不打扰这对鸟儿生蛋、孵蛋、喂小鸟，直到小鸟长大去闯新天地了，我才长长地放心舒口气，在心里默默祝愿这一家子平安幸福。 疫情开始以来，居家观鸟成为我的一大乐趣。近日我还躲在室内离树有六米多的窗旁暗暗观察，发现有一种从未见过的新来客，外型有点像白头翁，但体形却要比白头翁更硕大，总是频频来访，啄食果子的动作大而有力，食量特大。我没有相机，便想用我的华为手机偷拍。这鸟儿也太鬼，吃果子时心有点虚，边吃边要来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到一点儿异动，它就鸣叫一声，招呼同伴一道马上飞了。我试拍了十多次，一次都未得手，始终拍不成功。我感叹：这种新来的贵客，自我保护意识特强，生怕受到伤害，有这样的警觉性好啊！ 近日我还有个新发现，树上的果子全吃完了后，这些精灵还放心地飞到地下寻啄落的果子吃，干起了“打扫战场”的活儿，似乎很珍惜掉在地上的果子。看来它们还是有点知好歹啊。 现在我的思维方式、看问题的角度一变换，就释怀了，习惯了，轻松了。有时还把不能再吃自己亲手种出的樱桃当成趣事与友人交流，赢得一片轻快的笑声。 子孙们见我这样对待这些“不速之客”，很是高兴，赞尝我就该这样和鸟儿们和谐相处。他们很能理解我的内心。 或许是为了弥补我们的“损失”，这两年，每到樱桃成熟季，子孙们总要给我们带一些樱桃果回来，或者买回来一些车厘子，让我们品尝个够。 珍惜来之不易的青山绿水，美好生态，将使我永远善待这些“不速之客”，永远同它们和谐相处！权当我的院子是个新型的小小的“自然保护区”吧！ |
2024-11-04
2024-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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