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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冬天的描述,古往今来有不少的说词: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雪纷纷,掩重门,不由人不断魂,瘦损江梅韵。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藍关马不前。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 这些冬天有孤独冷清的,旷远肃穆的,肠断悲凉的,叫人无可奈何的……总之是一个字“冷”,冷的人万般无赖,伤心欲绝!而我要说的是我的冬天却不是这样的,与我只是温暖,像凌寒里开出的“梅”,艳丽、火热。 一入冬,妻的几个姐妹们便相约到一起去吃羊肉汤锅——她们每年都这样。今年特别请了我去,不过往年可没有我。开始我还忸怩着呢——她们都是些女孩子——我去了就是万花丛中一点黑啊,结果还是架不做大家的热情,像大姑娘一样上了轿。 说起羊肉汤锅,四川人是很熟悉的,就是像吃火锅一样的那么一口大锅摆在桌子的中间,里面熬有许多羊杂羊粹,还有一些补品补料,桌子四周摆满了几样只有吃羊肉汤锅时才加的风味小吃。汤净白柔和,烧得大开了的时候,锅里便咕咚咕咚地冒泡,伴随着一根一根白玉一样的柱子在锅里跌宕起落。锅中氤氲丛生,热气扑面。坐在桌子的四周你会有一种缥缥缈缈、香气扑鼻、身临仙山雾岛的感觉。 妻的这些姐妹俱都是青春妙龄,顾盼生辉,像花儿一样。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氛热烈而融洽,仿佛她们就不是来吃的,而是来说笑的。我找不到什么说的,而事实上根本也插不上嘴,只是盯着锅里跳动的美食,听她们笑谈,不过,这样也蛮有趣。 过了一阵,许是大家都觉得锅里的肉食熟了,或者是开场白说够了,便开始举箸动筷。花站起身,觑着眼,从锅里捞起一串羊肚放到我酱碟里,说,“何哥,你吃!啊,你要喝酒不?拿一瓶来?”我赶忙摇头,说,“谢谢!”连忙低头夹起羊肚放在嘴里咀嚼,羊肚又脆又嫰,水汁浓郁,满口生香。我还没吃完碗里的,接着又有几双筷子叼着锅里的羊肉落进了我的碗里。 老实说,这样的时候,虽然我并不能喝酒,但我还真想喝两口酒呢,把陶醉的自己深深地埋在陶醉里,可是我最终也没要酒喝,我想幸好我没要酒喝,否则,那些可以回味一冬的清醒的感受,火一般的热情,无比的美好便不能领略了。 又过去一些日子,儿子打电话回来,说,他们想要吃家乡的花生和黄豆,花生是那种米粒似的,红皮的;黄豆要是表面粗糙的,能够生发的。总之就是要土生土长的那种。我笑道,呵呵,两个家伙还真会挑呢! 儿媳是今年三月怀孕的,他们结婚两年了总算要给我们添后祠子孙了,想要这些东西也属情理之中——何况他们那城市里远没有这些从“土里”长出来的呢,就是麻烦点心里也开心。 这几天气温普降。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风呼呼地刮。尽管如此,我们的心里还是热呼呼地,还是决定第二天便去乡下采购回来。 到了乡下,乡亲们听说我“咪四娃”的儿媳妇怀孕了,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幺舅最为积极,脚蹬水靴,踏着地上冰凉的水渍,在风里到处收花生和黄豆。幺舅今年八十有五了,已经满头白发,看着他的背影,一腔感动如鲠在喉,我不禁热泪盈眶,喊道,“幺舅,你回来!外面冷!”幺舅没有回来,我的喊声只在呼呼的寒风里摇滚。 我驽着大包小包回到了我所在的城市,因为交通的不便,我只好给儿子媳妇快递了去,一问快递,结果快递费比所要快递的东西还贵,然而,我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心里竟然还乐呵呵的呢。 两天以后,儿子收到了快递,打电话回来高兴地说,“快递收到了!”我能想象到他们一定会感到无比温暖和幸福。 这个冬天,其实比往年还要冷些的,你看,大街上的人,早早就穿上了严冬才穿的衣服,但是,我的冬天却与那些远古的,身边的人的完全不同——只因为有热情、亲情和友情,只因为心里有企盼,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觉得冷,反而总是觉得暖暖的。 作者简介:何义伦,男,射洪市人,文学爱好者,有散文小说星落省市报刊杂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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