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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与风月仿佛是天生一对,离了风月诗人就不再是诗人了,所以,没有一个诗人是不写风花雪月的。比如李白“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是因为思乡,而晚心、疏桐合写的诗集《月下无月》,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认识晚心和疏桐,缘于一场饭局,帅哥美女,两个年轻人,一对真夫妻,虽是陕西人,却长居蜀中,且这对诗坛伉俪之前已经成功合作出版了诗集《但愿乡月明》,《月下无月》则是他们的最新作品,算是爱情结晶的“二胎”吧。 翻开装帧精美的《月下无月》,本以为是一本清纯的爱情诗集,却见曹纪祖先生为其作的序里讲:“作者深感社会发展中的一些问题,尤其对环境污染深为忧患。因而以故乡无月作隐喻,呼唤人们重视对我们赖以生存的故土给予保护,使天空纯净,明月朗照,从而创造更为美好的生活……”原来如此,这两年轻人,除了爱情还有热血和社会担当,这一点值得点赞。 晚心,男,本名张敏强,陕西雍州人。疏桐,性别当然也只能是女了,陕西上郡人,毕业于西安外事学院。两人皆为四川省诗歌学会会员,《长安诗刊》签约作者,难怪请四川省诗歌学会会长曹纪祖先生做序,这就对了。 言归正传,我常以叙事文学创作为主,故觉得叙事文学该简时简,该繁时得繁,尤其是细节刻画上,我可能会花几千字去描写一个小细节,或者用几万字去交待一个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而诗歌则不然,尤其是晚心和疏桐这两个碎娃的作品,近乎惜字如金。且看开篇第一首《或者恨》:“鸟儿/飞上天空/鱼儿/潜入海底/而我/依旧/写不出/我对你的爱/或者/恨”短短27个字,从天空到海底更深入人心,那么到底是爱还是恨呢?读者自己去体会吧。由此可见,诗歌是充满时空张力的艺术世界,在方寸天地中,诗人“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几句简短的诗词,就能融合现实时空与心理时空,将空间扩展延伸至无限。“碎娃”是陕西人对小孩子的称呼,我曾在西北戍边十余年,觉得这两个碎娃既亲切又不简单,是的,我不能再叫他们为碎娃了。 诗人晚心与疏桐,在《月下无月》这本诗集中,到底谁写的哪些诗?无从考究,也无须考究,因为他们早已融为一体,更说明了他们自身对爱情的体验与生活的实践是到位的。正如曹纪祖先生所说,诗集中大多以第一人称进行书写,在爱情与乡情之外,延及更宽的世界。他在表达上的特点,是直抒胸臆。那种难以释怀,无以自拔的情怀,不能不使他反复強调,情感表现相当炽烈。他的诗语句短小,节奏急促,以简单比喻表现出一种执念。正所谓:"哪个少年男子不善钟情,哪个妙龄女子不善怀春,这本是人性的至真至纯"。他还列举了《一滴你的泪》:“我/一直渴望/有个人/爱我的灵魂/我错了/我在悲伤与疯狂里/沉溺了太久/我这颗易碎的心已变成了岩石……那时/我将忘却今世的伤/为你擦干/那滴前世的泪/那手帕/我会系在/喜马拉雅八千米的雪山岩石上/迎风飘扬/但愿那/圣洁的冰雪/那时/仍在”这首已经算是比较长的了,简单而直白,直抒胸意激情四射,尽显诗人青春纯洁之心,热情激越之情。 当然,诗歌不是纪实文学,不能为了实而实之,尽管古有现实主义诗圣,那也只是说他关注现实,书写现实,而他的创作手法也并非老老实实的写实。从《月下无月》这本诗集中也可看出,诗人晚心与疏桐,虽然年轻,然而他们并非“老实”,而是很注意诗歌中的虚与实。诸如其《我已不恨你了》中,反复出现的“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当然是写实,然而加上“想你、等你”“忘你”后,这“两个小时”当然不再是普通现实意义的两个小时了。再如其《我已看不清楚,那麦田深处迎着朝阳走来的她》中,诗人“毕生最高的追求/竟是当一个农民/……我已看不到/米勒所描绘的美”因为“我们的家乡/已然面目全非”,原本实实在在的“麦田”,已经“分崩离析”,变成虚的诗人的“奢求”,正因其虚实的结合,诗人不光“看不清/那麦田深处/迎着/朝阳/走来的/她”,更看不清这个世界了。在这里,忧国忧民的诗圣仿佛已经附身到了诗人的身上。因此,矛盾不只在叙事文学中运用,诗歌里更要有冲突。 想象力是衡量文学作品质量的一个重要指标之一,如果没有别人认领,这话就算是我说的了。前面说了,诗人与风月仿佛是天生一对,离了月亮,诗人似乎就没法写诗了,李白如此,才有了《静夜思》,才有了对饮成三人。《月下无月》也自然与月亮脱不了干系,如《月亮的寂寞》当然是诗人的寂寞,读者的寂寞,天下人的寂寞。《那乡月》中“我看到了/漫天的星辰/还有明月/闪烁,甚是明亮/长安啊/长安/我在你那儿……”诗人看到的是家乡的月亮,读者看到的也是家乡的明月,千年前的明月,而思乡的人儿,你在哪里?而《月亮后面的月亮》一看标题就充满了哲学;“我要忘却/我曾经拥有的美/还有你/我的生命竟和我的拜伦一样/我不能承受你那么多的离去/我情愿和莫迪利亚尼共舞,嗜酒/我要忘了你,忘了你……此时/我将化为那一滴小小的雨/小小的雨/随它流向/那月亮后面的/月亮”,月亮后面有月亮吗?其实人类的认知是有限的,我一直坚信,浩瀚的宇宙无垠的太空里,肯定还有一个月亮地球和太阳系,也许此时那边也有一个税清静正在给诗人晚心与疏桐的《月下无月》写评论,那个税清静同样为诗歌所陶醉,他也正在想着他心里那个她,他想如果不能让我爱你,那就让我远离你,躲到月亮背后的月亮去,躲得远远的、远远的,无数光年以外,宇宙飞船都够不着……这种时空的延展,除了天才的科学家和疯子外,只有真正的诗人才够得着。 《月下无月》充满了个性色彩,个性正是诗歌乃至一切文学艺术的真正价值所在。希望晚心与疏桐两位诗人继续保持这份执着与纯真,让更多读者能从字里行间,看到你们的身影、听到你们的心跳,读到你们的人生际遇、内心情感和思想境界。 作者简介:税清静 四川射洪人,70后,9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现供职于四川省作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乡土文学》、《校园文学》编委,四川省青少年作家协会顾问,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乐山市金口河区终身名誉主席。曾任四川省作协第七届全委会委员、报告文学专委会副主任。作品散见《中国作家》《长篇小说选刊》《中国报告文学》《中国艺术报》《中国文化报》《解放军报》等国家级报刊。著有长篇小说《大瓦山》《乌蒙磅礴》、儿童小说《梦回三国》系列,长篇报告文学《新丝路——从成都出发》、长篇纪实散文《走,到阿坝羌都去耍》、评论集《文学‘鸡’因论》等,获有第十届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等等。有作品被译为彝文、英文、阿拉伯语等文字,作品被美、波兰、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白俄罗斯、埃及、阿联酋等国际组织和友人收藏。 【相关链接】 作 者 自 述 还是得引两段古人旧人的话作为自述的开始。 其一: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引自《论语.阳货》 其二:诗不是表达某种见解,她是从流血的伤口或微笑的唇间涌出的一首歌。引自纪伯伦《沙与沫》。 为什么要写作呢?为什么要选择诗这一体裁呢?为什么又要踉踉跄跄去付出这么多的时间和物质呢?原来你只是个孤儿,只是个荒原里到处流浪的魂,喧闹的人群,繁华的世界,你愈感寂寥。就这样,两个单单的魂,相遇了,便在一起。选择诗,也许是种宿命,那简短雄烈的美与痛,映着夕阳散出光晖。至于时间和物质,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自己特定的时间,这离去也各异,这时间是幻象,并不重要,无须在意。那物质呢,记得张贤亮的《灵与肉》里说:人并不是为了物质而存在的,也许这句话刻在我心里了,我也丝毫不以为意。 我们俩就这样记录着彼此的一切,乃至这个时代,这个星球的点点故事,当然还有你单单的魂,还有你坚忍的泪。 自述毕。 晚 心 庚子年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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