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中的航拍,无非是三个视觉的呈现,一种是航游宇际卫星或宇航员在太空舱的拍摄;另一种是人搭乘各种飞行器的拍摄;第三种就是站在地面,操作无人机的遥控拍摄。” ——田捷砚 田捷砚,中国著名航空摄影家,23年航拍峨眉山96次。最近,2018年3月期的《中国国家地理》杂志就用了期航拍峨眉山的照片作为封面,该期杂志在四川还一度洛阳纸贵。带着许多人的好奇和疑问,笔者前往田捷砚的工作室,与其畅聊胶片背后的故事,得以见到大量未曾公开过的航拍峨眉山图片。
“峨眉山是我的福地”,曾在2002年凭借一组峨眉山金顶的照片获得了第20届全国摄影艺术展金奖。在以后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拿下许多大奖,如航拍作品2007年又获第22届全国摄影艺术展一金一银,荣获中国摄影最高个人最高荣誉奖--金像奖等。 田捷砚视峨眉山为其摄影的起点,峨眉山金顶给他带来了全国摄影界的最高荣誉。时任中国摄影家协会主席高帆老前辈在给田捷砚颁奖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全国摄影(展)举办了20多届了,许多(获得金奖的人)都只是昙花一现,你不要做昙花一现。” 这句话对田捷砚影响至深,老前辈的希冀,鞭策着他一直努力、坚持航拍至今,从艺术和技术角度不断追求着新高度。 并且,随着拍摄的时间和次数增多,田捷砚越发感觉到摄影的无穷尽,“峨眉山是越拍越觉得不够,没有一张照片是一样的”。 从1995年至今,23年的时间里航拍峨眉山96次,回顾历程,田捷砚将其分为了两个阶段。2006年之前,无论是拍摄设备还是金顶上的人文建筑都是“旧”的。 那时,由于最佳品质的120反转片感光度仅100,只能等待晴朗天气、光线充足的时段航拍时,快门速度才能达到1/500秒,才能保证在机震条件下作品呈现的是实焦,而那时的金顶,从空中俯瞰房屋建筑也较为陈旧,难以体现其深厚的文化、历史底蕴,拍摄出来的作品总觉得有稍许遗憾。 2006年之后,进入“新金顶”时代。随着摄影器材的更新、特别是数码技术的高速发展,使得拍摄冲破了时间和光线的限制,更加多元化于是才有了晨曦、黄昏下的金顶,也让人们得以看到云中行走的普贤、雾里探花的峨眉山。2006年,新金顶落成,四方十面普贤金佛光耀山巅。 新金顶让峨眉山更加耀眼,新金顶的航拍更能展示出峨眉山的雄秀天下,这时,田捷砚的航拍除了单纯的纪录之外,更是成为了文化自信的来源。
“摄影的门槛很低,但进了门之后的路很长,特别是到了一定阶段,自身想超越一下自身寻求一点点的进步都十分艰难”,在这么多年的航拍中,来自飞行、气候、技术等各方面的困难很多,思想上、心理上、身体上的困扰也不少。但在田捷砚眼中,这些困难都未曾阻挡过他的航拍,反而成了一种动力,一种沉淀。 2004年直升机首次进入可可西里无人区三江源格拉丹东主峰,由于空中氧含量低,空气也极端干燥,鼻血流不停,直至最后用鼻血粘封胶卷;2008年在西藏阿里班公湖上空被突来的低云笼罩,在云层里强烈颠簸,相当于在高原飞复杂天气;2011年在一次航拍青藏铁路时,由于感冒发烧再加上缺氧,一度造成下半身完全失去知觉多时,最后是靠飞行员背了下来;特别马年(2014年)12月22日,田捷砚第八次航拍西藏阿里冈仁波齐时,飞机出现了较严重的机械故障,好在安全迫降成功,虚惊一场……回顾这些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困难时,田捷砚只是笑一笑,特别淡然。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害怕一样,他竟然说,玩摄影好比用开水浇花花都不死,这样的花花下辈子就适合搞摄影。 “航拍让人大气、平和。” 然而他自己也未想到,2015年却是他航拍次数最多的一年,仿佛是一种涅槃,一年的时间里去云南,新疆,东北,山东和河南境内的太行山,多达50多个架次。那一年,成为了田捷砚创作的爆发期,也是拍摄时思考最多的一年。 这种思想上的沉淀,促成了一种对摄影技术和艺术的更深层次思考。
从摄影的角度说,其实我二十多年如一日地拍摄,就是想体现摄影创作的难度。是不断挑战自己超越自己,期待能达到相看两不厌,料青山见我也如是之境界。 “航拍的魅力,是能够拥有一个最开放的视角。”田捷砚经常在直升飞机上,打开左右两舱门,左侧是峨眉山,右侧是贡嘎。整个人近乎完全悬浮在空中,光线的运用更是自如,那样一种自由的状态让他沉迷。 最早田捷砚在进行航拍时,也会单纯追求拍摄的高度,认为航拍的魅力在于俯视。但是随着时间和拍摄的沉淀,他愈发觉得并非如此。 田捷砚认为,摄影从维度上讲分为俯视、平视和仰视,而各种光线就是在这三个视角空间里的运用自如,纵观这96次对峨眉山的航拍,会发现他的视角在变化。转山之后,从最开始的大量俯视,到后期几乎全都是平行视角,甚至是空中仰视。所以才明白,航拍是个全方位开放的视觉,各种飞行器对于摄影人来说就是一个空中移动的三角架。 “空中转山”,这是一种只属于田捷砚的朝圣方式。二十多年的飞行里,也只圆满转山一次,唯一的一次便是峨眉山。 空中转山对飞行技术、拍摄技术和天气的要求都非常高,航线需要始终控制在相同真高的水平面上,用相同的相机相同的镜头屏住气息靠飞行器一气呵成。 那唯一的一次空中转山也并非刻意而为,亦是一种缘分。转山圆满之时,田捷砚首先想到的,是敬畏。 这是一种摄影的心理历程,一种对大自然的敬畏。也更加明白,“拍摄的高度并不代表思想的高度”。 “摄影,就是在做减法。”早期,田捷砚每一次航拍都要准备至少6台相机、20多支定焦镜头,而现在最多携带3台数码相机上各配一支镜头。他认为,在稍纵即逝的拍摄瞬间中,更应把精力放在“让情感去拨动快门”。 “航拍了全国的名山大川,亲眼见证着它们的变化。在十多年前曾在空中10分钟的时间里拍下了一条河从清溪到污流变化,也曾追着沙尘暴狂拍,但这些年特别是十八大以来,各地都非常重视生态环境保护,大美中国的作品常常就能瞬间定格并带回地面。但幸好,峨眉山一直保护得很好。当然,如果袓国大地都能像名胜风景区一样得到保护还需要一定时间,曾经在一次釆访中我也表白过:一个喜欢拍摄风景的摄影人,最终一定会是一个环保人”。 “峨眉山是最适合航拍的一座山”,这句话也是在空中发出的感慨。由于峨眉山山形的与众不同,其桌面山的构造非常独特,舍身崖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巨型瀑布,完全垂直,时常大面积的流云陡然落下。这样的景象非常壮观。 不管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对宗教信仰的重新认识,对摄影技术的深入追求和对艺术的内涵提升,还是对峨眉山愈发浓烈的特殊感情,都使得田捷砚收益颇丰。 “航拍峨眉山给我带来了特别厚重的文化自信。”当你看到,峨眉山一山独自当前,远处层峦叠嶂犹如无数追随者,这种霸气直震人心;而普贤菩萨佛像立于金顶之巅,四周层层云海如芸芸众生,那种威慑力那种视觉震撼仿佛置身天境。 “航拍峨眉山的次数越来越多,整个人的底气越来越足。”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航拍了那么多次峨眉山,地面坐车到雷洞坪再登顶也多次,2016的夏天也曾两天时间用双脚丈量峨眉山,今年想在峨眉山杜鹃花盛开的季节,想再一次徒步,用心去感受这座圣山。也一定会在每一个山的丫口,伫立仰望,那白云朵朵。 |
2024-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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