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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简介:张志忠,山东大学荣聘教授,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香港浸会大学文学院客座教授,美国加州州立大学圣迭戈分校(SDSU)访问教授,台北师范大学访问教授等。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新文学学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茅盾文学奖评委,鲁迅文学奖评委。著有《莫言论》《1993:世纪末的喧哗》《在场的魅力——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论集》《迷茫的跋涉者——中国当代知识分子心态录》等论著多部。 汉语人口的大规模迁移,历经无数,不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背井离乡的人们,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不约而同地回望,回望来时的长路,以及长路尽头的故乡,总会不约而同地滋生出相同的情绪:乡愁。 中国二十世纪一百年,不论是战火纷飞下民不聊生的被迫逃亡,还是民族精英们救亡图存的主动转战,亦或是改革开放后渴望幸福生活的打工浪潮……当一切尘埃落定天下太平,乡愁,便渐渐荡漾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越来越浓,越来越深。 对于故乡的回望,不仅仅只是山水的愁绪。 还有文化的愁绪:祖母的歌谣呢?是否还在山水间传唱?仁义礼智信呢?是否还在人们的心中留存?母语的尊严呢?是否还会被后世子孙敬仰? 这片土地上,还会有“化蝶之爱”吗?还会有“床前之月”吗?还会有“南山之菊”吗?还会有,“卧冰之孝”和“红楼一梦”吗?…… 这或许正是作家出版社再版《望乡台》的原始动因。 一部138万字的长篇小说,由省市级出版社首版,十年后,由国家级出版社再版,这种情形在出版领域里并不多见。再版的责任编辑桑良勇先生曾说,他十分喜欢小说的温暖以及这温暖带给我们的安慰,喜欢小说赋予母语的深情,喜欢在这部文字间的百年乡愁里喜怒哀乐……在纸质书的生存空间日益变得狭窄之时,这无疑是要冒着巨大的风险,但作家出版社依然要把这部小说推出来,可能不仅仅只是责任编辑独自的喜欢,而是具有乡愁情怀的人们的共同推崇。 《望乡台》是赵伟用三十年时间创作完成。共一百章,北京出版社首版时一百三十八万字。描绘了中国二十世纪一百年间,居于大山深处望乡台下四合院赵家祖孙三代人的多舛命运。三代人的爱情婚姻和家庭生活被二十世纪的风云抛闪,在生活的艰涩与对生存的敬畏中,刻画出一长卷相依为命、善良顽强、荣辱与共的底层生活图象!表达了“江湖之远”与“庙堂之高”的紧密关联。小说展示出中国从农业文明走向城市文明的裂变与迷茫!探讨中国传统文化与现代文明的交汇中,其民族精神与文化信仰的传承、走向与回望!《望乡台》规模宏大、气势非凡、语言精美,写乡村、写底层百姓,是民族心灵的清醒与抚慰”。 《望乡台》出版后,被列入2012年首都精神文明建设大事记;2013年,根据《望乡台》改编的同名电视剧本获北京首届剧本推优十佳优秀剧本;2015年,《望乡台》入围参评第九届茅盾文学奖;2017年,四川省文化厅、广播电视局与巴中市委市政府在成都联合召开《望乡台》研讨会。 全国各地读过《望乡台》的书法家,以西安现代书画研究院院长雷长安为代表的数十余人为《望乡台》题写了书法作品。莫言称“《望乡台》是一部巨著”;新华社高级记者肖春飞报道“《望乡台》抒写了中国的百年乡愁,是继《红楼梦》《曾国藩家书》之后又一部传承中国家风文化的精品力作”;著名红学家李明新说“《红楼梦》写贵族生活,舞台是大观园,精雅细致,《望乡台》写乡村生活,宏阔粗犷,两部作品都触及人类精神,一样深邃和放达”;散文家余义林称“《望乡台》是中华文明的血脉”。著名作家、编剧石钟山慨叹“《望乡台》载述中国二十世纪一百年间的风雨,中国从农业文明走向城市文明的巨变中我们这个民族所展现的道德情怀”。 2021年,《望乡台》被北方工业大学中文系的师生们列为现代先进作家作品课题,设立课题小组进行研究。 2022年4月,作家出版社再版修改后的《望乡台》以88万字面世,据各方反馈的意见,较之于北京版,作家版的《望乡台》在结构上更加精致,语言也更有节奏,小说可探索的艺术空间也更加广阔。小说上市后两个月,进入全国销量前十,并进行加印,是对这部作品的最好诠释。 本书将多个领域的专家学者对《望乡台》的研究评论和书法作品结集出版,供读者参考阅鉴。 写在《母语尊严与百年乡愁》出版之际 赵伟 一、乡愁易解,尊严难释 感谢张志忠教授主编这部《望乡台》的评论集,并为其取名为《母语尊严与百年乡愁》,我非常喜欢这个带着深厚文化芳香的名字。志忠先生作为中国当代著名的文学评论家、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新文学学会副会长、文学院博士生导师,最早关注《望乡台》的是他,最先写评论文章介绍《望乡台》的也是他。《望乡台》能够在沉寂多年后再次进入大众视野,重新被人们解读、讨论、评说,志忠先生功不可没。 《望乡台》被人拆解研读,这可能是一群具有相同情怀的人,对同一情绪的不同回响,他们比照各自的人生经历,借《望乡台》,发出自己的声音,嬉笑怒骂、吹拉弹唱……不论以何种姿态出现,他们都是我的知音。 《望乡台》中的“百年乡愁”,最早由新华社北京分社原副总编辑肖春飞先生于2012年提出,此后“乡愁”话语出现在多个领域。但“母语尊严”的话题,却是我的主动阐述,这是在北方工业大学中文系那群把《望乡台》作为社会课题研究的学生来采访我时,我的表达。 是的,“母语尊严”是我写《望乡台》的另一个重要心思。这心思,小说从头至尾都如影相随若隐若现。李明新和余义林两位女士在她们的文章中似乎快要触及这一点了,李明新从微观谈“蚂蚁人生”,余义林从宏观谈“文化血脉”,她们的文字背后,其实也有一个长长的声音在回响。 乡愁易解,尊严难释。 国家正在大力提倡“文化自信”,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声音!作为一介书生,在多年前已经开始心念于母语的尊严,这正是“江湖之远”与“庙堂之高”的遥相呼应。 山祖从世间消失时曾吟叹:“谁能理清众生事?望乡台上问来年。” 又来年,是何年?归期未定人已懒,寒鸦无枝,故里难还。鬓毛衰,乡音变。堂前香火昨日断,子孙望祖,只在纸上叹,谁在悲?谁在欢? 愧对祖宗,匆忙在路边捡拾几行碎语,回应先人: 红尘事多,只笑不语。 万物齐存,互不相害。 恭行于世,以不负君。 二、构建世俗之外“大度、大德、大道”的灵魂世界 很多朋友不明白,我为何把一生都耗在了《望乡台》上,写了二十年,又修改十年。媒体采访时也曾多次问到这个问题。其实说到底,我是沉浸在《望乡台》这个世界里不能自拔。是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俗之外的灵魂世界,《望乡台》就是我在世俗之外的灵魂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生活在过往的故乡中:故乡的烟火,故乡的山河,故乡的花草树木、五谷杂粮、鸡鸭猫狗、人情门户……这个世界永远不会消失。如果说世俗世界是狰狞的,那么灵魂里的世界则是温暖的。我的灵魂,在这个世界里被温暖、被呵护、被尊重,有了这份灵魂世界滋生的力量,世俗世界的伤害就会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一笑而过。 小说中贯穿始终的玉珍,便是这温暖力量的源头,她其实是东方文明里“大度、大德、大道”的文化符号。 中华文明历史悠久,在春秋时代,著名的思想家孟子在《滕文公下》中提出:“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又在《尽心章句上》提倡:“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中华文明数千年养育的人文情怀“大度、大德、大道”,从公元前先秦时代开始,直到今天,时时处处都闪现着不灭的光辉。汉语文化的先贤们在生活实践用其伟大的智慧创立对万事万物的认知体系:《礼记·中庸》说:“万物共存互不相害”。《宋朝事实类苑·祖宗圣训》“以大度兼容,则万物兼济。”千百年来,汉语世界的政治家们,都在追求共同的目标:“四海安康,万民同乐”。在中华文明里,“品德”主导着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世代先贤著书立说,时时处处告诫后世,品德为立人之本:《论语》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德不孤,必有邻。”《谷梁传·僖公十五年》说:“德厚者留光,德薄者留卑。”《菜根潭》说:“德者事业之基。”《周易·坤》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中华文明的五千年史就是一部德育史。“以至诚为道,以至仁为德。”已经成为中华文明最为显著的标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汉语文明中,互相尊重,是一个人最基本的教养。 关于“大道”的探索,古代各家名人的论述很多,而且每个人所论述的“道”也都各有各的见解,独特的阐述也使得“道”有了多种多样的体现。 春秋时期左丘明曾说:“忠于民,信于神谓之道”道家老子说:“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有形,长育万物。吾不其名,强名曰道。”儒家圣尊孔子表示,自己不懂得道,却始终在寻道、谋道、问道。他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他还说:“君子谋道不谋食,君子忧道不忧贫。”被誉为兵家之祖的孙武在他的《孙子兵法·计篇》里说:“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司马迁于《史记》中评论道家:“道家无为,又曰无不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其术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无成执,无常形,故能究万物之情。不为物先,不为物后,故能为万物主。有法无法,因时为业,有度无度,因物与合,故曰:圣人不朽,时变是守。虚者道之常也,因者君之纲也,群臣并至,使多明也”。清朝大才子纪晓岚的门生盛时彦为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作序时,对“道”的论述,最为简洁、生动。他说:“夫道,岂深隐莫测,秘密不传,如佛家之心印,道家之口诀哉!万事当然之理,是即道矣。” 行善积德,德厚道宽。 玉珍因其大度、大德,所以才为她的后世子孙铺开了一条温暖的大道,这条“大道”,也并非世俗之道,而是供灵魂安然前行的清念之下的平安大道。 (2023年3月12日于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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