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之星，家国之明——《武状元彭阳春》评论

四川文化网 2023-12-10 13:56 6739人围观学术评论

　　读完《武状元彭阳春》后，马上会叹一声“奇”！首先是作者“落笔奇”，其次是主人公彭阳春“人生奇”。作品作为历史纪传体小说，给人以宏阔之感，不仅仅局限于主人公的某一时、某一事、某一成、某一落，而是纵观 ...

　　读完《武状元彭阳春》后，马上会叹一声“奇”！首先是作者“落笔奇”，其次是主人公彭阳春“人生奇”。作品作为历史纪传体小说，给人以宏阔之感，不仅仅局限于主人公的某一时、某一事、某一成、某一落，而是纵观主人公一生，上至彭家祖先，下至彭阳春后人；又严密贴合其时代背景，不惜笔墨写时人、写时事。既有纵向时间发展，又有横向人事详写，可谓是围绕传记主人公展开的一副全面的历史卷轴。更令人难以忘怀的是，作者除了下心血塑造人物、呈现时代，更是花功夫在字里行间渗透进了自己的思考与见解，表达出对鞭笞黑暗的伟大决心和对颂扬人性美德的坚定态度。全书在人生的起落中、时局的转变里、光明的隐现下给人以希望之感，只要不言弃，“蔷薇色的曙光”在最后总是会出现，文中美妙的机缘巧合、人心的纯真善良，都给人以积极正向的力量。读罢，闭书，脑海中浮现出彭阳春对国的勇敢、坚韧，对家的温柔、尽责，心中便燃烧起一股敬佩的、热血的、温暖的力量。

　　首先叹作者“落笔奇”。作品对许多地点、事件都刻画的细致入微，无论是想象部分还是取实之处，都无一囫囵吞枣、一笔带过。只有足够了解，才能下笔细致，才能大胆想象，因此可见作者是在搜罗材料上下足了功夫。序言中提到二位作者阅读了大量的史乘，有官方的也有民间的，包括方志、家谱、国史、野史、实录、墓志、碑铭、故事、传说以及大量诗词作品，还实地考察了彭阳春的祖居地、出生地和避难地，走访他和他邻居的多位后裔，搜集了许多有关的口头材料。作者的心血投影到作品中呈现出来，例如第四章中写彭阳春辞亲赴京时的沿途所过之处，无论是写岷江风景，还是经过河口、犍为、叙州府的历程，以及三峡一代“江面渐渐狭窄，壁绝千仞的峡谷，水势湍急，如虎啸龙吟，仰望峭壁绝缘，一派苍茫昏暗”的画面，都可见作者实地考察之获。又比如第三章中写王家园内的景象“堂屋后面是一湾人造湖，湖中莲藕正拔节生长……金鱼那五光十色的脊背……沿湖遍种垂柳……”，以及第十五章中写牢房“四墙用砖头砌得严严实实……床边有一只尿桶……”，都可见作者实力派的丰富想象力，以及底气十足的落笔成书。

　　作者还善于灵活处理“语言风格”，使作品兼有“典雅美”和“口语美”。“典雅美”应作者“广集资料”的特点而生，体现在作者大量、严谨的“引用”手法之中。除了“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爆竹声中一岁除，总把新符换旧符”等诗句的单独化用外，还有《江南逢李龟年》《减字木兰花》等诗、词、典故的引用。引用的手法增加了作品的文学性，然而作品文字却并不晦涩难懂的原因还在于人物语言的“口语化”。例如彭阳春归家之后对妻子王芳说道：“想死你了！”；彭绍瑄抱着彭洪坦说：“老爷爷，绍瑄爱你！”；以及前去营救遭淹没的村民时有人说：“一般不安排女生”；彭阳春与刘燕商量：“周全与晓玲不可再唱梁山伯与祝英台了”。这些口语不仅增加了作品的活力色彩，还于无形之中填补了传记主人公与当前时代的鸿沟，拉近了读者与历史、古人的距离。

　　作者塑造人物形象注重人物背景，写法上亦善用前后铺垫的体系式手法。既然写人物的一生，那么作者必然不会“错过”人物一生的时代背景。从鸦片战争到太平天国运动，再到李蓝起义，作者不惜笔墨，将读者代入到彭阳春的视角，以他的听闻去观彼时的风云变幻。读者“带上彭阳春的眼睛，体验彭阳春的时代”，作者以此做到了不正面写人物，却使读者更加深刻、全面的看清楚了人物、感悟到了人物。前后铺垫的写法不仅体现在了传记主人公的身上，还体现在了各种身份的旁线人物身上。例如成婚之时和避难天全之时王芳都提到的“伴君如伴虎”，深刻体现了彭阳春之妻做出的伟大牺牲与支持。曾靖臣对彭阳春的赏识信任也为他后来说出“只要阳春所言是实，老朽即便坐牢杀头也要为其辩诬”的誓言作了铺垫，流露出彭阳春之友对其的帮助与关怀。还有彭阳春一向在宫中的小心谨慎与后来的免罪获赦前后呼应，展现了彭阳春机智冷静的处世之道。

　　作者不疏忽每个人物，也不吝抒发己见。围绕主人公彭阳春，提到了其祖父彭洪镇、父亲彭宗铭、母亲赵玉芝、小弟彭阳泰、师父许仲谦、其妻王芳、岳父王导时、挚友陆增祥和李惺、族长彭洪坦以及咸丰帝、奕?、詹大人、徐总督等等。各个人物形象饱满，彭阳春勇敢孝顺、谨慎小心，咸丰帝逃避政事、沉迷女色，奕?心怀鬼胎、不顾实际，杨秀清刚愎自用、不纳忠言。丰富具象的人物是作品宏图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他们按照自己的人生轨迹活跃着，构成了复杂却清晰的人物关系网络。另外，在第十四章中，作者客观、详细地分析了咸丰帝的政治举措，总结“咸丰帝的政治智商是不高的”，为咸丰帝失败结局做出极具说服力的解释，这是作者智慧在纪传体小说中的闪现，更能引发读者的思考与共鸣。读到宫中生活，读到咸丰帝，读者看到的总是灰暗的、腐靡的色彩，读到彭家生活，读到彭家人，读者会看到柔和的、温馨的色彩，这也是作者情感的流露，抵制黑暗、颂扬美德的价值观便于字句间传递出来了。

　　再说彭阳春“人生奇”。彭阳春的人生过程在书中得到了细致地呈现，他的个人特色不仅体现在他文武双全的能力上，还体现在他气氛和睦、育人有方的家庭上。从祖先彭占魁和孙桂芬的和谐氛围开始，彭家便一直延续着和睦、亲爱的家庭氛围，一直到彭阳春与王芳之家，无论是彭阳春做官之前还是削职为民之后，他的父母都会热情迎接、悉心关怀，他的妻子都会支持帮助、理解安慰，他的小弟都会敬佩尊重、默默陪伴。他的家庭也正是他的启蒙教育之地，第十三章中，赵玉芝教导他“一要靠长年累月持续不断地训练与参赛，而是要从经书中获取先圣哲思、文化汲养。文武互补达到文武兼备，方可立于不败之地”。作为母亲，赵玉芝让彭阳春从小就明白学武不仅在于学手脚功夫，更在于学文理之道，以至于彭阳春后来悟出“继承先贤，开创新途，金榜题名，责无旁贷”之理，走上了仕途。

　　文武双全的彭阳春以武起家，以文突进，他幼时读孔孟经书，明白奋斗之道，成败之理；长大后又读《大学》，知晓“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责任。他的一生，真正诠释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任官期间，他谨言慎行，思天下事，为民着想；削职为民，回归故里后，他仍然关心国家，在意时局，随时听那国土有何风吹草动。作者阅读、走访，一边查，一边听，在心中画出了清晰具象的、有血有肉的彭阳春形象，画出了动荡不安、国事紧急的晚清时代，同时也画出了温暖甜蜜的亲情，画出了难能可贵的美德和永不磨灭的希望，于是将这些珍贵的收获落入纸上，成就了《武状元彭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