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举 | 成都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四川文化网 2025-3-3 14:42 59人围观文学作品

若让查拉图斯特拉漫游今日四川，他的箴言或许会混着钵钵鸡的红油香、天府五街的键盘敲击声，以及兴隆湖底量子计算机的嗡鸣——

　　凌晨三点，查拉图斯特拉蹲在T2航站楼的玻璃幕墙下，看钢铁巨鸟吞进吐出荧光人流。穿赛博朋克外套的rapper拖着行李狂奔，耳机里循环着“老子吃火锅你吃火锅底料”，他突然起身指向跑道：“看！那架延误的航班正练习永恒轮回——引擎熄灭又点燃，像不像你被甲方虐了十七稿的PPT？”远处双子塔的LED巨幕正播放三星堆青铜面具与虚拟偶像的跨次元舞蹈，霓虹在雾霾里晕染成“超人即是在流量泥石流里种苔藓的人”。

　　锦江畔的旧茶馆长出赛博骨骼：穿汉服的AI主播在全息屏前跳《蜀绣disco》，机械臂提着长嘴铜壶给客人续冰博客咖啡。查拉图斯特拉扫码点单时，系统弹窗突然跳出灵魂拷问：“您要成为骆驼、狮子还是婴儿？”他戳着九宫格输入法大笑：“老子选熊猫——躺平是表象，内里咬铁如竹！”隔壁桌的剧本杀编剧正用ChatGPT改写尼采台词：“每一个不曾蹦迪的周末，都是对生命的辜负！”玻璃墙外，裸眼3D大屏上的川剧变脸演员突然扯下面具，露出李贝贝的直播脸：“家人们，上帝已死，但火箭刷起来！”

　　他在红砖厂房改造的潮牌店里，撞见“权力意志”的最新联名款：歼20模型焊着青铜神树碎片，滑板背面印着《蜀道难》的二进制代码。地下电子烟馆飘来迷幻的喃语：“当你在太古里街拍时，深渊也在凝视你的穿搭。”最荒诞处是电竞馆——穿洞洞鞋的冠军少年正用亚索打出五杀，屏幕炸开的“超越善恶！”弹幕里，有人发“你在第三层，查拉图斯特拉在大气层”。而窗外，天府五街的码农们正骑着共享单车冲向深夜加班，车筐里外卖小龙虾的辣油，滴成柏油路上蜿蜒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四川话语音包。

　　深夜的湖畔，量子计算机在湖底闪烁蓝光。查拉图斯特拉把泡着枸杞的保温杯搁在服务器机箱上：“真正的深渊不是算力，是你们在相亲小程序填的‘灵魂契合度’参数！”穿JK制服的程序媛反呛：“尼老师，你豆瓣账号被冲了——有人扒你喝霸王茶姬不排队！”他转身走进AR投影的杜甫草堂，虚拟茅屋突然坍缩成数据洪流，空中飘满弹幕：“锦江的水啊流的是奶茶”“超人就是卷赢后还敢裸辞的崽儿”……

　　此刻成都的夜，太古里的街拍闪光灯、华西坝脑科学实验室的电极、龙泉山观星台的激光束，正在雾霭中交织成新的永恒轮回。查拉图斯特拉偷偷给尼采发微信语音：“锤子哦！你当年写的‘山到重庆变成浪’，现在重庆的轻轨穿进赛博朋克火锅店咯！”而手机那头，尼采的AI合成音用椒盐普通话回复：“瓜娃子，莫慌——在成都，连地壳运动都讲究个‘巴适得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