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 进 西 藏
诗话《十八军进藏部队建设边疆的故事》
·雷斌文· (接上) 巨石悬崖立两岸; 被称为不可逾越的屏障—— 怒江天险。 一条长长的峡谷, 没有路,没有桥; 看似不宽的江水, 昼夜吼声大作, 不见堤,也没有滩。 部队来到这里, 想布置一个完整的阵地都难。 可路, 要修在几十米以下的江水边。
帐篷布满江岸, 依山就势排在林间; 或隐于深闺 或显山露水, 顺其自然; 乍一看, 真还别具风味, 颇有田园风光之感。 殊不知, 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营房里, 住的,可全都是能打硬仗的男子汉。
开工啦, 银锄起落, 红旗招展; 铁臂高扬, 尘土漫卷。 像巨龙翻江倒海, 似神兵大战高原。 怒江,沸腾啦! 忽似一夜变了天。
路基下一寸, 难度翻一番; 手攀云梯上下坡, 腰系绳索打炮眼。 老同志似乎胸有成竹不在意, 小年轻,真还有点紧张, 战战兢兢, 如临深渊; 虽说是有过修机场的经历, 这悬崖施工毕竟还是头回见。 身下有滔滔江水, 头顶是古木参天; 荡着秋千下工地, 脚下却只有随时可能滑落的, 荒石一片。 移动位置,交换工种, 都得小心翼翼; 更何况, 还要抡起大锤打炮眼。 真可谓命悬一线啊。 别说实地操作, 就是看一眼那惊人的画面, 相信不少人都会胆寒。 战地快报鼓舞人心, 建设西藏是共同的信念; 苦点累点算什么, 越是艰险越向前。 每天中午都有一场好戏, 那就是, 万炮齐鸣报喜讯, 千家万户进午餐。 一边是仙女散花满江红, 一边是战友把“盏”共言欢。 美啊, 甜!
怒江工段, 海拔三千, 早上穿棉袄, 中午晒‘肉干’; 最是夜晚风光好, 清风徐徐, 月随影动, 江水滔滔, 情系蓝天。 悬崖施工堪称绝, 夜战美景更壮观。 大江上下灯火通明, 千里江流星光点点; 有如长江千帆过, 恰似银河落九天。 清脆的锤声响彻山谷, 马达轰鸣伴着呐喊; 称不上天籁之音, 亦堪比鼓瑟声喧。 号子声声千嶂外, 炮声阵阵动地哀; 偶有巨石深涧坠, 鬼神泣, 水花溅, 声震九天。 “哦!”—— 一阵欢呼, 乐在心田。 浩浩荡荡的队伍啊, 把个怒江造了个底朝天。
怒江,从青藏高原流向云南边境,穿越崇山峻岭, 气候、物产各不相同;人文、地理差异很大。部队施 工所在地段,是典型的高原型气候,温差大,紫外线 强。烈日下裸露上身半小时,皮肤就会发红、变紫, 直至退掉一层皮。故有晒‘肉干’之说。 马达轰鸣:夜战,以团为单位发电照明
一曲凄美的绝恋
一个感人的传说, 一曲凄美的恋歌。 说是,很久很久以前, 怒江西岸的阿妹, 爱上了家住东岸的阿哥; 可是,“水上没桥难过河”, 每日里隔江相望, 直至那璀璨的星星陨落。
阳春三月, 大地复苏; 绿树鲜花惹人爱幕, 小鸟林间轻唱, 山羊儿自得其乐。 阿妹独自来到江边, 心情爽朗, 舞姿婆娑; 她欣赏着这春日的美景, 向往着未来的生活, 禁不住, 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嘴里还哼着那支无词的歌。 怒江两岸, 难耐的寂寞; 除了奔腾不息, 日夜怒吼的滔滔江水, 何时见得仙女落? 对岸的阿哥闯入镜来, 眼前一亮住了脚; 啊,真美! 尽管阿妹就在西岸住, 好像从来没见过。 他看得眼花缭乱, 看得如痴如醉, 竟然不觉羊去远, 忘记自己此间要做什么。 以致,阿妹远去 他还痴痴的站在江边, 红日偏西竟未察觉; 一见倾心情难舍啊, 每日里怒江边上有阿哥。 姑娘浑然不知情, 深藏闺中多日没离窝; 谁识痴男相思苦啊, 鹰翔蓝天泪空落。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 阿妹再次来到江边, 小伙终于等来了姑娘, 小妹见到了阿哥。 她看他,英俊潇洒, 他看她,苗条婀娜; 她,对他挥挥手, 他,对她抬头挺胸高呼一声 哦—— 声震山谷压断河。
他们认识了, 相互倾慕, 却怎么也无法逾越这滔滔江水, 天堑的河。 每天都希望在这里见面, 看她跳舞, 听他唱歌。 可是,无法交流, 比划,怎能表达深切的情意, 歌舞,难以尽诉彼此的爱慕; 喊破喉咙的呼号, 难压惊天的涛声, 相距咫尺, 也听不清对方的诉说。 啊, 怎么没有桥呢? 是的,确实没有桥。 广袤的高原, 长长的怒江, 别说是桥, 就是那单人过渡的“溜索,” 也是很远很远才有一个。 “我要是一只布谷鸟多好, 时刻都能走近心爱的阿哥;” “如果我是一只雄鹰, 怎会受这样的折磨。” 菩萨呀, 告诉我, 怎么才能渡过这道河!
时光荏苒, 岁月蹉跎; 多少年过去了, 相恋的人儿, 已是花容散尽鬓染霜, 青春不再背显鸵。 无助,无奈, 只能苦苦守着这咆哮的怒江, 唱着那永远也唱不完的歌; 咀嚼着隔江相恋的痛苦, 忍受痛彻肺腑的折磨。 以至病榻不起, 双星陨落; 山河为之奔泪, 苍天大雨滂沱。
隆隆的炮声, 唤醒了沉睡的大地, 怒江东岸, 响起了豪迈的军歌; 康藏公路就要跨过怒江, 一桥飞架, 镇住这狂暴的恶魔。 桥啊, 两岸人民世代的期盼,, 共产党英明, 解放军的杰作; 桥啊, 千里怒江第一座, 全钢结构, 坚实而巍峨。 从今后, 阿哥阿妹的悲剧不会重演, 千载隔绝的人们, 明天将大摇大摆地跨过这条河。 有了这座桥, 不仅能像歌词里唱的那样: “运大军守边疆, 开发那富源, 巩固那国防,” 西藏人民也将世代受益, 往来自由 过着与内地人一样的生活 乐享幸福, 高唱赞歌,
这是作者在怒江期间听到的一个传说,动人而凄美。据说,阿妹相思成疾,久治不愈,一命呜呼;阿哥每日里隔江相望,直至呆坐江东,数日不起,終随阿妹西去。双星陨落那一刻,天昏地暗,日月无辉,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苦难的怒江人民多么盼望有座桥啊!
阿妈的酥油茶
一个藏族小山村, 秀美而宁静, 独立小院如棋布, 阡陌任纵横。 鲜花掩碧树, 青菜更诱人; 幽静田园何处觅, 百步即有邻。 这是昌都以西少见的村寨, 川藏线上难觅的美景。 谐之以高原特有的气候, 把个山寨点染得, 五彩缤纷。 酒好迎远客, 茶香飘入云; 美哉啊, 清新。
临溪小院, 住着一对老人。 阿妈料理着里里外外的家务, 阿爸成天坐在炉膛边, 飞针走线做缝纫; 靴子、藏袍全能作, 色彩鲜艳工艺精深。 他们虽已年近花甲, 可都身板硬朗, 干起活来挺精神; 一双长着老茧的手, 脸上布满皱纹; 那是一对历尽沧桑的老者, 非常令人崇敬。 也许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 见面总是点头、微笑、不出声。 这是一座传统的藏家住宅, 石墙、平顶、三层半楼房, 宽敞、明亮、说不上很干净; 独木楼梯很特别, 人、畜;主、客,各分明。 师部安排几位教员和老人同住, 也许是, 为了方便工作又亲民。 头一回离开帐篷住楼房, 教员们颇有些拘束不适应; 语言不通靠比划, 上下楼梯战兢兢, 不敢乱说乱动有难色, 唯恐老人不高兴。 稍多日, 他们开始给房东打扫院子做家务, 背水、扫地, 效法当年八路军; 老阿妈, 止不住摆手示意, 笑在眉梢,暖在心。
一天清晨, 教员们迎来了老阿妈熟悉的身影。 她一手拿碗, 一手提着茶壶, 满脸堆笑, 望着四位军人; 老人正比划着, 要把酥油茶往碗里倒, 屋里几位连忙阻止, 边比边说, “不行,不行。” 老阿妈一时不知所措, 教员们, 也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震惊; 几番推让, 几经周折, 终于说服阿妈把酥油茶拿回去, 四位又鞠躬, 又作揖, 感谢老人家的盛情。 目送老人离去, 深感藏汉情深。
几天后, 老两口提起这事儿很纳闷: 是我的茶不好, 还是嫌碗不干净? 重新熬了好茶洗净碗, 阿妈再次来敲门; 带来老伴儿带来水, 一心要说服这些兵。 当着大家的面, 她用水洗过碗, 甩开衣袖 把那镶着花边的铜碗, 擦了又擦, 直擦得锃亮锃亮;; 倒上喷香的奶茶, 热气腾腾, 执意要他们喝上一碗 她亲手做的酥油茶, 不然,就是瞧不起他们。 老人那慈祥而诚挚的目光, 饱含着一份母爱, 一份军民的亦或是汉藏的深情; 这回, 老人站在门口再也不走啦, 四目专注望着几位军人; 教员们面面相觑, 很是为难, 若再婉拒, 定会伤了老人的心。 他们商定: 喝下这碗香茶,(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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