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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八) 哥哥走西口 回望老牛湾

卡莎 2016-9-2 22:47 1053人围观 文学作品

一路向北(八) 哥哥走西口 回望老牛湾文 / 山顶上的岩羊在我一路向北的旅途中,探寻“西口”故道,是我多年的心愿和向往。一曲《走西口》,凄婉、深情,唱得天下人动容心叹,既疼爱又盼望,时时牵动着人们的心。山 ...

一路向北(八) 哥哥走西口 回望老牛湾


/ 山顶上的岩羊

 

        在我一路向北的旅途中,探寻“西口”故道,是我多年的心愿和向往。一曲《走西口》,凄婉、深情,唱得天下人动容心叹,既疼爱又盼望,时时牵动着人们的心。

        山西人当年“走西口”的悲壮和无奈,离家远行、风餐露宿的艰苦道路上形成的开拓创新、勤奋吃苦的精神,在历史的阵痛中,已经成为我们民族永远继承的宝贵财富,也是一部让山西人乃至中国人骄傲的宏大交响乐。

        可是,当地人对“西口”的保护却令我有深深的失望,一座崭新的“杀虎口”建筑,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儿历史的沧桑。

 

       千百年来,这里是万里长城的一处重要关隘。秦征獫狁,汉伐匈奴,唐战突厥,宋驱契丹,明御元蒙,清平西乱,南北之间金戈铁马的交往,“国家之储,北边为重”,使这里建立起一座行政、军事职能兼具的城堡,先叫杀胡堡,后又叫平集堡、杀虎堡,人们称为“西口”。走西口的人们都必须经过城堡的登记、收税、查验,犹如今天的海关、出入境边防站。

 


        在新落成的右玉县博物馆广场上,有一座康熙大帝西征的雕塑。康熙大帝40多岁时在山西人“毁家纾难、共赴沙场”的支持下,御驾亲征,三临绝塞,平定堪乱,一统天下。凯旋归来,在西口,改杀胡口为杀虎口,又特许山西人出西口以外与大漠草原通商,促进长城内外经济文化交融繁荣。

 

 

        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我终于走到了西口古道。在我眼里的这块石碑,已幻化成一群牵骆驼赶马车、顶风雪迈大步的人们,坚硬的石头,就是他们刚毅的脸庞和挺立的身躯。

 

       这是西口古道上的广义桥,人们踏过这座桥,进入杀虎堡,办完上述手续,再经过一座通顺桥,就离开山西进入草原大漠,开始走西口的漫漫旅途。

        历经几百年的风雨,广义桥仍然不失精致典雅的风采,在这边关国门、疆域重镇,有这么一座漂亮的桥,我在想,在走西口的人们的眼中,它一定是熟悉的家门、心上人秀美的身影。

 

       在博物馆的沙盘上,我看到了杀虎堡的全貌,广义桥就在图片的右上角。图片的方向是上东下西,左北右南,广义桥就在城堡的南面。

 

        这是距离广义桥100米的杀虎堡城门,向南而开,门楣上数百年前砖雕“平集堡”字样清晰可见。面对古城关隘,一砖一瓦的沉思,仿佛让我们听到了千载不绝的战马嘶鸣,看到了封建王朝拓疆扩土的驰骋,见证了异域民族南北文化的交融。

 

 

       城堡内的遗址,只有这千百年的故道依旧,还可供今天的人们凭吊。

 

        城堡内过去的繁荣,已经是昨日黄花,残垣断壁间,我拣拾着繁盛收场后遗落的碎片,感受着黄昏里彻人心扉的震撼。

 

        城堡内的今天,与岁月相伴,长城脚下的人家,百姓那浓浓黄土风情的日子,一缕轻烟,几声鸡鸣,汗浸沃土,满树红果,满炕杂粮,老屋新人……

 

        这是向西而开的杀虎堡城墙门,出得此门,就是漫长艰辛的西口古道了。

 

        夕阳下的城墙,与不远处的明代长城几乎一模一样,披着金色,古老安静,使我不禁想起了李叔同《送别》中的歌词“长城外,古道旁,芳草碧连天……”

 

        自康熙大帝特许蒙汉通关贸易,特许晋商贯通此关经商以后,这条路上,战事息,商贸兴,硝烟散,驼铃响。

        千年军事要塞集起天下客商,漫漫西口古道停住征战铁骑,却又承载了商贾的劳苦,更著远行人血泪悲情。

 

       这是一条移民垦荒之路。秦汉以来,草原民族大规模南迁;清代以后,大批中原人走向北地。长城之外,地广人稀,土地肥沃。边禁稍松,边民不断北迁,漠南土地大片开垦,使昔日荒凉之地遂成富庶之区。

 

       这是一条大漠草原经商之路。俯首细看,坚硬的花岗岩铺路石上,车辙蹄痕清楚的告诉我:西口古道上商旅粮盐的车辙,是万里商途中艰辛和企盼的缘起。在这里,明清时期的山西商人,纳粮输盐固边,开拓中原与草原通商之路,五百年间,成巨擘,执牛耳。乔家大院在包头,留下“先有复盛公,后有包头城”的辉煌。

 

        这是一条外出打工之路。数百年来,三晋大地劳苦大众,为生活所迫,也沿着这条崎岖道路,走西口之外,打工谋生。多少山西人一生都颠簸在漫漫长途中,远离家乡,交通落后,邮递不便,其间的辛劳和酸楚洒满了这条不归路。为开创新的生活,山西人付出了极其昂贵的人生代价。

 

        在这条路上,“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泪花流”的歌谣声,久久地回荡在历史的上空、回荡在人们的心中……


         从杀虎堡城门出来,走过这段约三里许的石板路,人们还要经过这座小桥,通顺桥,位于前面沙盘图片的左下角,即杀虎堡的西北方。

 

      走过通顺桥的桥面,就是真正的出关西行了,桥头两旁静卧一牛一羊,恐怕就是家乡、亲人的最后送别了。

 

       看这静静守望在西口上的小牛,充满了惜别,充满了期盼,它一定是在期盼着远行的人们早点儿归来!

 

       今天,我追寻走西口的故道,在广义桥头,一头小驴从远处向我跑来。

 

       缠绕着我,非要和我一起玩耍,不让我过桥,不让我向西。好象懂得“西出阳关无故人”。

 

        小驴时时用身躯挡住我向西的脚步,不肯让我离去。此时此刻,我轻轻的抚摸着小驴,耳畔真是动情地响起那令人不忍的歌谣:“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可爱的小驴、动人的歌谣,我一下子感受到了“西口文化”中哥哥为开辟新生活的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和小妹妹的倾情投入无私奉献!

        我情不自禁扭头回望。我看到了小妹妹不舍的目光,我看到了家乡袅袅的炊烟,我看到了不远处耸立的长城。

        这里还有168里长,保护比较好的明代外长城。

 

        杀虎口,是明代外长城的一个重要关隘。明长城,东到山海关的“老龙头”大海边,“东临碣石有遗篇”。向西延伸,又到哪里呢?

        我要走出西口,去追寻。

 

        走出西口古道,就是茫茫的内蒙大地,在晋蒙交界的黄土高原上,我看到了黄河。

        这里以黄河为界,山西在大河之东。此时,落日西下,金色的晚霞映照在山西一侧的河岸上,格外明亮。图片左边,河岸上一个小小的城墙垛正迎着夕阳,放射出历史的光辉,在它的身后,完整的城墙起伏蜿蜒,伸展至蓝天下山顶上那个更大的城墙垛。

        这就是大河东岸长城的起点,长城在这里与黄河交汇!

 

       在黄河边,这样的遗址随处可见。

 

       长城,黄河,是中华民族精神的象征,这个骄傲的交汇,就在山西省偏关县老牛湾村。

 

        偏关县,是山西省迎接黄河的第一个县。地处晋西北的最边缘,曾有古人作诗描绘:“山前山后十六州,天涯尽处是偏头。云间大漠风沙走,水折长河日夜流。”

        在县城边,一块巨大的石碑别具匠心,前后两面都刻写着“黄河入晋第一县”,青石碑体高大,红色字体遒劲,无不透露出偏关人的骄傲。

 

 

        令偏关人骄傲的不仅是地理位置的独特,而且还有历史上的光荣。在石碑的身后,还耸立着更加光彩夺目的牌坊,“三关首御”,金色的大字告诉人们,这里是御敌卫国的最前哨。

 

        这是县城中心的古城楼———“偏头关”!人们熟知的杨家将,就在这一带征战,人们爱说的卫国戍边,就是镇守在这样的城楼上。

       历史上,中原人民为抵御北方侵袭,在山西省设有三个重要的军事要塞和前哨阵地:分别是偏头关、宁武关、雁门关。

        偏头关就设立在黄河边外长城的起点上,宁雁二关,相距百里,还在内长城以内,抵御外敌,偏头关首当其冲。古人有诗:“雄关鼎宁雁,形势独开张。地控黄河北,山连紫塞长。”

        站在偏头关的城楼门前,我想起了当年驻守在这里的将士们留下的一些诗句:“水泉滑石胡儿在,不是将军解甲时”,我的心中充满了敬意。偏关县,名符其实。

 

       我顺着西口古道走进内蒙大地,回望黄河,回望偏头关,回望老牛湾。终于在这里东渡黄河,走进了老牛湾。

        这里是黄河万家寨水库。一座大坝将黄河阻拦,大坝远处那一桥如线,其实是黄河大桥,我就是从桥上由蒙入晋。

        这里是黄河最窄处,两岸岩石壁立,经典的晋陕大峡谷。

 

       横跨万家寨水库的吊桥,方便着两岸人们,也是黄河上一道新的风景线。

 

        漫步在这样的桥面上,如在云端,头顶是一片蓝天,脚下是清澈碧绿的黄河水,远眺黄土高原上奔腾的大河如一条闪光的丝带由北向南飘向远方……,喜悦否?激动否?《走西口》的歌声终于换来了欢畅的笑声!

 

       谁说“跳进黄河洗不清”?这样“清如许”的河水,还有什么洗不清的?问题是站在这百米高的河岸上,你敢往里跳吗?

        算你敢跳,太原人民不准你跳,他们还等着清水解渴呢!

 

       沿着黄河向北,不远处就是著名的乾坤湾。

 

        在晋陕大峡谷,绿色的河水曲折前行,百里长峡中形成多个美丽的大回环。在这里,山水相拥,深情环抱,妙趣天成,造就了一个巨大的八卦阴阳太极图。

        洋洋八卦,纵说天地;一阴一阳,是为乾坤;多少道理,都在其中。故名“乾坤湾”!

 

      阅尽长城更过关,沿河直上老牛湾。

      沿着黄河再向北,十多公里,就是老牛湾村。这里是黄河入晋第一村!一条大河正由北向南流经老牛湾,我们视线中映入大河的那个城堡,就是著名的“望河楼”,是黄河老牛湾的历史性标志。

 

       老牛湾村,也叫老牛湾堡,是偏头关十八堡寨的第一堡,是拍摄长城古堡的摄影宝地。    

        站在村头向北望,西面是黄河主河道,河岸雄峙,河面宽阔,大河奔流。

 

       晋陕大峡谷的百里长峡由此开端。

 

        东面是几经弯曲的黄河支流,婉转回环,婀娜多姿,几多柔情。

 

        从河道上眺望老牛湾,犹如半岛屹立在河道中间,正是“半壁孤城水一湾,万家烟火护偏关”。

        最前沿的“望河楼”,俯瞰着黄河两岸的一切。

 

        人们至今不解,高大的望河楼,为什么只有一个小窗口,住守在里面的人们怎么出入?

 

       老牛湾村,自古以来就既是一座兵营城堡,又是一个古老村落。

       这是城堡的城门,一缕夕阳,在门洞穿过,好似当年金戈闪亮烽火光焰的投射。

 

       城堡内布置紧奏有序,既是兵营,又是村落。当年这里的人们警报起,老少皆兵,春风里,牧羊耕耘。

 

        所有窑洞,皆用石片垒砌,粗糙中彰显着精致。

 

 

       院落里的石磨石碾,虽然久经风雨,仍然使我闻到玉米燕麦的清香。

 

        排列整齐的院落之间,形成四通八达的小巷,徜徉其间,并不失繁华都市的宽敞。

 

       虽是城堡,虽是兵营,并不乏艽野的青翠,田园的牧歌。

 

        在当年的烽烟弥漫中,还有着这样的晋西北村庄,真可谓“石堆营垒两三处,云锁柴门四五家”,宛如一幅精美油画。

 

       果然风景绝佳处,总在苍凉大野间。 看这大河边的人家,还有什么江景房山景房能与之媲美?

 

       在这样的河边小道散步,我不知哪个高尔夫球场可以比拟?

 

       更有这装饰打扮过的晋西北典型民居,浓缩着现代人们的黄河情节,是今天游人们留连忘返的乐园。

 

        有谁还说城中好?我欲长居云水间。一对北京人,果然舍弃长安街,落脚在这里安居乐业。

 

        历史的烽烟散尽,壮美的山河,巍然的城堡,典雅的民居,纯朴的村民,成了摄影师们取之不尽的美景。看这群上海人,“长枪短炮”对着留守在村里的一对老人,“阿拉阿拉”叫个不停……

 

       近20年来,世代居住在老牛湾古村落里的人们,陆续迁出,在村子外更宽阔的地方建立起更美好的家园。

        我就住在其中的这一家,他们种地耕耘,养羊养猪,经营旅馆游艇,为方便孩子们上学,县城里还买有商品房,在全面小康的大道上,他们正幸福的奔跑。

        八月上旬,这里中午气温20℃左右,蓝天白云,清风明月。而重庆却是40℃以上……,想到此,我真想把车车卖了,不走了,给他们家打工!

 

       又是一个洒满霞光的清晨,老牛湾村在宁静中醒来,开始新的一天。

 

       又是一个谷子即将泛黄的季节,老牛湾村又迎来了新的丰收!

 

        从《走西口》到“老牛湾”,我终于完成了这次“一路向北”的家乡之旅。壮美河山,赏心悦目,灿烂文化,充实人生。

        长城口的《走西口》歌谣,黄河边的“望河楼”城堡,在我的心中:它们积淀着我们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是代表着我们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它们树立起我们民族的文化自信。

        这一切,都生成在俺的山西老家,“人说山西好风光”,“谁不说俺家乡好”!


(说明:很遗憾,因为我这里网络不好,后面还有很多照片我传不上来。很对不起读者,特此说明。)

 

原作者: 山顶上的岩羊 来自: 四川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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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袁红,笔名卡莎,女,大专,系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达州诗协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官方中国作家协会网站《中国作家网》会员、网易《中国作家》副总编辑、网易中国作家协会圈子管理员、网易四圈联盟电子会刊《中国散文》创始人、网易《温馨港湾快乐家园》《中国旅游文学》《玉融诗苑》首席圈主。曾任四川省毛泽东诗词研究会会刊《天府诗词》、内部文学杂志《柴门艺苑》副主编。上百篇文学作品散见于《散文选刊》《小作家》《成都颂》《大巴山诗刊》《中国作家网》《散文在线》《百家竹》《大竹文学》《川东竹海》《教苑荟萃》《新课程改革与实践》《桂湖文艺》《重庆知青》《五津激浪》等。几百篇文学作品发表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