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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老王心里的那点囧事

卡莎 2017-9-5 20:29 3007人围观 文学作品

文 / 王正元下班铃响过许久,科长老王还躺在他那深深的藤椅里纹丝未动。他在想一件事情,这件事还只能在脑海里想想,却不能说出来,连谁也都不能说,即便是组织、父母、妻子、儿女和亲朋好友也不能说。这是他一个人 ...


文 / 王正元


    下班铃响过许久,科长老王还躺在他那深深的藤椅里纹丝未动。他在想一件事情,这件事还只能在脑海里想想,却不能说出来,连谁也都不能说,即便是组织、父母、妻子、儿女和亲朋好友也不能说。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每天下班以后,老王都要在办公室里偷想一阵子才有心境回家。不然的话,一晚上心里都不踏实。食无味茶不香,瞅电视都是恍恍惚惚的,不知演的啥玩意儿。

 

    有时老王认为他的那个秘密是不是有点太下流了,太卑鄙了,太龌龊了,或者说太没有人味了!可有时又叫老王自己也说不太清楚,他认为,心里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并不是他个人的专利,也许每一个成熟的男人都具有这种秘密。这么一细想,他心里便踏实了许多,也不觉得自个怎么样了。要知道,他在单位里面是个出了名的老夫子,有生以来从不侃一句荤腔脏话之类。更不开一些低级下流的玩笑,有时有人在他面前说一句带一点男女之间挑逗的话,他便听而不闻。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会说:“吱吱吱吱,注意点影响好不好,这毕竟是机关!还国家干部呢,别像那些没知识的小市民似的。”有时说话的人也不给他面子,照讲无误,他便很恼,脸上羞得红红的,要么堵上耳朵,要么拿一张报纸或一本杂志去厕所蹲半天,尔后再折回来。

 

    老王有了秘密,他不说,当然也就没有人晓得。他想他能不说,更不能叫人家知道。要是真的有人知道了他的那个秘密,那不如让他死去。果真那样,活着也没有味,也没脸面活着。实际他心里有了那个秘密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也就是七八个月的光景。就这二百多天的日子里,他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他深有体会,这段时间,生活既平平淡淡又有滋有味,既死气沉沉又充满活力,既想活又不想活,既想死又不想死。日子就这样吊他的胃口。

 

    老王有时自个暗想,他是不是得了一种什么病呢?他去医院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啥病也没有。可他总觉身上实实在在地存在着一种病。什么病他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和他的秘密有关。没人的时候,他总在想,他的那个秘密到底算不算秘密呢?要是不算秘密的话,能不能对人讲讲?也许和别人讲讲心里话,身上的病兴许就会自然而然地好了。他想想还是不能对别人说出他的那个秘密。一讲心里的秘密不就不存在了吗?一个人要是心里没有秘密,那他还能算个人吗!俗话说得好,两口子还有不能讲的话呢。他的理解,这不能言讲的话便是秘密,那么他心里那个秘密就不算是什么事了。这么一想,老王心里便不觉怎么沉重,做任何事情也觉得轻松愉快了,觉得自己又是一个正常人了。尤其是回到家以后躺在那张孤独的双人床上便不由地这么想。可早晨一上班,当他一眼看见他科里的那两位女同志进门的时候,他又沉不住气了,一会会又感到自个不行,又觉浑身是病,心中那个秘密便随之升腾起来,搅得他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老王不止一次地后悔,后悔当初不该耳边一软,要两个女人进科室来。他想,如果是两个男的话,他也就不会有这个病了,当然他心里那个秘密也就不存在了。

 

    一次他和顶头上司朱局长谈工作的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朱局长,能否将科室的两位女同志换成男的?朱局长听了,起先一愣,继而明白了什么,笑着说老王呀可不能重男轻女的!老王说:我可不是重男轻女,朱局长!朱局长问他那是因为什么呢?老王回答说女的就不如男的好干工作!朱局长说我也不是女的吗?言下之意,你老王也嫌我和你不好工作喽!老王慌忙解释,朱局长你与她们不同!哪儿不同?朱局长沉着冷静地问。老王对答不上来,便站起身,说朱局长,这事以后再说吧,随之逃之夭夭。

 

    要说老王心里那个秘密,还与他刚死去的老婆有关。

 

    一天晚上,他和老婆莲嫂正在看香港的一个电视剧,啥名子他现在记不清了,剧中有一镜头,一个年轻的女郎半裸着上身在不停地跑,两只奶子随之不停地、忽闪忽闪地颤动。莲嫂随便说了一句,她说外国的女人不知为什么那个东西都那么大的呢!老王正迷迷怏怏地犯困,也随便答一句,说香港不是外国。莲嫂说她知道这个,她又不是睁眼瞎,连这一点儿历史知识都没有?老王也觉得他说的话和老婆文不对题,就又问,你刚才说的哪样东西那么大?莲嫂说胸前那个东西呗!老王望一眼电视画面,屏幕上那个女的还在跑。老王明白老婆说的那个东西,他说可能是抹的一种什么药吧。你咋晓得?莲嫂问。老王说有本杂志介绍过,说是一种药物可以使乳房丰满。莲嫂说,你没事看那些无聊的东西作什么?老王回答说我就看一点儿头,还是上厕所时无意拿去的。莲嫂也知王老头子一辈子正正经经,连手都很少同女人握过,觉得是有些委屈老王了,便缓和了口气。说女人那个东西那么大,真是负担!见老王不搭腔,她又说,像她年轻的时候,两个都是小巧玲珑的,又好看又雅观。你现在咋样了?瘪得只剩下皮了!老王没好气地来上这么一句。莲嫂刚刚下去的火气又蹭地上来了,她说你如今嫌弃我老了,你去找个十八的大姑娘啊,鼓得像莲蓬似的你就喜欢!老王也觉得刚才的那句话有点儿重了,不过他的本意也是想和老婆开一句夫妻间才能开的那种玩笑,调节调节一下晚间的生活,没曾想适得其反。就笑着说,都老夫老妻了,尽想那些无聊的东西!老王心想,还不是她先开的话头吗!想说句软话给莲嫂听听,免得夜间碰她的凉屁股,见莲嫂起身到外屋去了,也就啥话也不说了。

 

    时隔不久,老伴莲嫂突然脑溢血去世,老王好伤心,也很孤寂。后来,不知不觉,便有了心中那个秘密。

 

    起先,坐对面桌的小许见自个的上司经常神不守舍的样子,想必他还沉浸在丧老伴的悲哀之中,就常常劝他。她说:王科长呀,人死了不能复生,还是想开些,过个幸福的晚年。老王说:小许,我脸上是不是叫人看出很悲伤的样子?小许说:这倒没有。老王的目光便稍稍地在小许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过去他从不用这种目光注视人家的,特别是女人)。小许二十三四岁,还未结婚,胸很饱满。说这话正值夏季,小许说话时,老王便发现小许的胸前很鲜活。当时小许不时往身上瞅瞅,面带微笑地拽拽衣襟,说王科长你看什么呢?老王这才感到自个失态,便抖动手中的报纸,说没看什没看什么。从此,他心里便有了那个不可言状的秘密。

 

    后来,老王不知怎的又去看右墙的小黄。小黄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儿子大概上小学三年级了吧,反正老王闹不清楚,平常也想不起来要闹个清楚。小黄平时打扮得象个富贵的少妇似的,那头长长的乌发,要么盘起来,要么挽成个鬏儿,要不扎两条大辫子,要不随意地披散着,像是黑色的瀑布泻在腰上。老王平常很少注视小黄,她也不像小许坐对面桌望得那么真切,那么直截了当(当然他也想不起来这么望人家)。有时为了工作上的事谈几句话,他的眼睛也都是注视眼前玻璃台板下,的到外地开会时的合影照片中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或者手头的报纸杂志什么的,要不就看对面墙上的那副印刷品郑板桥的竹子。这会儿,他才发现小黄的胸原来也是那么鼓膨膨的,也是那么令人遐想万端的,也是那么叫人回味无穷的。

 

    今天小黄穿了一件白色涤丝绸短袖衫,里面的蓝色乳罩望得很真切,乳峰耸立着将胸前的褂子顶得老高。老王禁不住地想,小黄的那个真有那么丰满吗?也许带的海绵乳罩或者用什么丰乳的药物也说不准。总之,是估不准。从那以后,老王很关心小许和小黄二人的衣着。早晨上班的第一句话便是:哟,小许的褂子很好看,哟,小黄的褂子很新鲜,瞧胸前那两朵牡丹,哪像绣的啊,活脱脱地鲜花一般。弄得小许小黄整天都很激动。要知道,王科长过去从来没有正眼望他们一眼的呢!小黄就说,王科长,你家阿姨去世也快一年了吧,赶明有合适的给你找一个。小许也附和说,老来伴老来伴,老来无伴吃不下饭。这时老王便一个劲地哈哈哈哈,末了说,好,好。

 

    “老王还没老啊?”这时朱局长推开了宣传科的房门。

 

    老王慌忙从藤椅里欠起身来,脸上不知为何地红了,好像朱局长看出他心中那个秘密似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半晌说:“你也没走,朱局长?”

 

    朱局长说:“我在看一个文件。”

 

    老王反应极快:“我在琢磨下半年科里的工作计划,根据市委宣传部十八号文件的通知精神,宣传要......

 

    “天不早了,快回家吧。要不又叫儿子等你吃饭了。”朱局长关切地说。

 

    老王带上办公室的门:“你的孩子也可能在家张望着呢?”

 

    两人说着话,肩并肩往楼梯口走。

 

    朱局长说:“老王,以后你就叫我老朱好了,咱们还是老同学呢!”

 

    老王说:“好,好。”他让朱局长先走几步,尔后关上走道的灯。

 

    “怎么样,近来心情好些了吗?”朱局长问。

 

    老王不好意思地笑笑:“很好,很好。”这时他忽想起朱局长家才出了点事,想说几句安慰朱局长的话,又觉不妥,便没说。

 

    朱局长的爱人是本地晚报社的主编,前些时和一个女记者好上了,开房云雾时被人举报。如今职务也没了,工作也丢了。本来朱局长今年有希望竞选副区长的,叫她老公这么一搞,估计也没有希望了。老王搜肠刮肚,想找出一两句合适的话来说,可一句也想不出来。

 

    到了小车旁,朱局长将身子坐了进去,又探出头来:“老王,党委有过决议,想加强宣传科的领导力量,准备给你配一个副科长。”

 

    老王没一点思想准备,半晌咽了一口唾液,说:“那好那好。”停停又问,

 

    “从外面调来?”

 

    朱局长说:“想从你们科里提拔一个。”又说:“你看小黄和小许哪个更适合些?”

 

    老王的脑子里正胡思乱想,听朱局长一问,忙正儿八经地想想,然后说:“小许有文凭,对工作有热情。小黄呢,工作时间长,有一定的工作经验,两人呢,各有千秋......”说完,老王对自己的见解很得意,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不得罪。

 

 

    “这样吧,你认真考虑考虑,有空我再找你聊聊。”朱局长带上车门,接着又打开,“老王你也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老王神经质地往朱局长的胸前望了一眼:“不了,我骑自行车。”

 

    小车驶出老远,老王还愣在那里,脑子里不由一阵胡思乱想。朱局长到底老了,要不胸脯前咋那么平坦坦的呢,怪不得她的老公要另寻新欢的嘛。老王顿时想起学生时代被朱局长玩的那一腿,心中不免产生一种畅快感。

老王和朱局长原是中学时一届的同学,那时朱在学校里算是一朵校花,人不但长得漂亮,在班上还是个学习委员。老王还真的动过她的脑筋,写了一封含情脉脉的信,偷偷地夹在朱局长的书本里。哪知朱将信原封未动地交给了班主任,结果可想而知,弄得老王一见同学们都抬不起头来,从此,他便恨死了朱。参加工作后,朱一步步当上了局长,后来分配到了老王他所在的这个局。当时他想这下完了,犯在这个女人手中,不死也得脱层皮。哪知,朱不但不记前嫌,还提拔他当了宣传科的科长。一时间他春风得意,有些人知道了他和朱局长的同学这层关系,对他老王也就格外高看一眼。所以他这几年一直坐的是热板凳。刚才听朱的意思要从他科里提拔一个副科长,老王不得不认真地想一想了。真的是要加强领导吗?怕不是吧,是不是看我老王快退休了,想培养一个副科长过渡过渡呢!老王这才感到身上的压力,脚步也就格外沉重。

 

    第二天一早,老王因夜间睡眠不足而迟了些上班。到了办公室,小许和小黄早已拖好地,打好了开水。平常,这些活都是老王一直自己坚持做的,今天没干,反觉得有些空荡荡的。他往吱吱作响的藤椅里一坐,觉得有些不对劲,找了半天原因,才发现对面小许的办公桌没了。他不由“咦”了一声,这才发现小许的桌子不知怎的搬到了小黄的对面去了。他不由暗暗生气,心说,嫌老王头子碍眼吗?暂时你们还挨不上!顿时,老王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心境也就差,浑身渐渐发冷,感到一种孤独感。 老王疲惫地闭上双眼,他想稳稳情绪再说。这时,小许拿着涮干净的拖把从外面进来,无意中瞅了老王一眼:“哟,王科长,我瞧你的脸色不好看呢,是不是夜里没睡好?”

 

    老王没好气地“嗯”了一声,心里想,我好不好看关你屁事!

 

    小许向敞开的门望望,尔后放低声音:“王科长,黄姐经常趴在我桌前谈这谈那,我怕影响你办公,所以将办公桌搬过去,你不会见怪吧?”

 

    老王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假,两人整天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从穿衣打扮,家长里短、白菜萝卜、凶杀抢劫,海阔天空一个劲地穷侃。昨天下午因尿不湿是什么牌子好整整侃了一下午。想到这儿,便顺口说:“怪什么呢,这样也好。”

 

    小许微笑着将王科长的茶杯的剩茶倒掉,换上新茶叶,冲上水,尔后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老王心中很满意,脸上的表情顿时舒展得自如潇洒。他掀开杯盖,闻闻茶的清香,尔后慢慢地呷一口,将口中的茶叶二番吐进茶杯,盖紧盖,这才注意起小许来。目光从她的脸上一直滑到她的前胸,好半天才丢开眼望对面墙上的齐白石画的竹。心中暗暗地说,小许还是很好的,如果真的从科里提拔一个副科长要征求我的意见的话,我就说小许这位同志还是蛮不错的!这么一想,老王的目光又由不得向小许打量。小许也纳闷,说王科长,我身上哪儿不好?老王忙说很好很好。少时又说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说罢又觉得这样说是否和他的年龄有点不适合,便改口说小许穿衣服很合体。小许又转了半圈,说王科长的意思是说我过去穿衣服不合体了?老王被问得十分尴尬,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言词,便连连摇摇头,说不不不不。

 

    下午,下班铃还没响,老王便夹着包急匆匆地走了。街道主任梁大妈说好了叫他务必在八点钟之前在公园北门口等着,说给他介绍个老伴。女方原是退休小学教师,老伴也是刚走了的。老王早早吃了点饭,刮了刮胡子,换了身体面的衣服,急急慌慌忙往公园北门赶。离公园还有一段路,老王看看手表还不到七点半。心想,来这么早,要是叫别人晓得了,不说我老王想女人想痴迷了才怪呢。他便拐进路边一家商场后转悠转悠,以此消磨时间。商场不算太大,转不了几步就到头了。老王便来回转,又怕女售货员瞧他不顺眼,更怕商场的保安员把他当成扒手,便躬着身,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将柜子、货架上的每样物品看个仔细。从产品的商标、价格、产地每一项都不漏掉。年轻的女售货员倒很热心,追着问他,说老板你想买点啥?他支吾了半天,用手指指冷酸灵牙膏,来一支这个吧,这段时间我牙齿老怕热怕冷。

 

    路灯还没亮,天渐渐有些暗淡。这时,公园门口的人不是很多。出出进进的几个人,老王都仔仔细细地瞅过来,没有梁大妈。他便点燃一支香烟在那儿候着。心说,女人初次赴约一般都有意来迟一会儿,以示自重。他头一回和莲嫂见面的那个晚上,足足让他等了一个多小时呢!女人啊女人!老王想着想着便不知怎的笑了起来。

 

    一支烟吸完了,还不见来人。老王看了眼手表,八点半多了,便又接了一支烟,再等。他怕熟人撞见,如若问起来不好回答,好在天渐渐黑了下来,老王便脸朝墙,迷迷糊糊地瞅着墙上贴的包治性病、狐臭、肝病、糖尿病之类的小广告。不时回首瞅一眼公园的门口,他怕梁大妈来了看不见他。

 

    这时,门口的大灯亮了,老王又把门口所有的闲人清点了一遍,还是没有梁大妈。心里便有些急,又不好表现在脸上。他想,说不定梁大妈正和那个陌生的女人站在暗处相他呢!想到这里,他将腰挺直溜了,又点了一支烟,八字步站在那里潇洒地吸着。

 

    梁大妈的出现,老王不由一阵紧张。他见梁大妈独自一人走来,就知情况不妙。果不其然,老远地梁大妈就说:对不起,对不起,王科长!老王显出很坦荡的样子,说人家不愿意?梁大妈说不是不是,是他儿子不同意。你说这都啥年代了,咱们老辈人的思想都解放了,这些年轻人倒是学保守了,你说怪事不怪事!老王不想听梁大妈啰嗦,也不想多看一眼梁大妈那瘪瘪的胸,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谢谢你。梁大妈说老王,有合适的我给你打听着,老王没听清楚梁大妈还在讲什么,回头摆摆手。

 

    老王不想立刻回家,无滋无味地在马路上溜达。不知不觉到了他的办公室楼下,见他的房子里还亮着灯,心想不知是小许还是小黄走时忘了关灯。以往都是他最后一个走的,今天早走一回就出问题啦。如今这些年轻人啊!唉~

 

    老王用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猛抬头不由吓了一跳。原来小黄还没有走,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他对面小许的位子上。

 

 

    小黄很紧张,慌忙站起来:“王科长,这么晚了你来办公室有事啊?”

 

 

    一句话问得老王张嘴结舌,心说,自知这么晚了,还呆在办公室作什么?况且还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这儿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吗!

 

   “我有份材料忘在办公室了,我想拿回去看看。”老王勾头望了眼那个陌生男子,拉开抽屉。他看出那个男子的表情不太自然,心想,一定在他开门之前,他们做了什么不轨的事,要不小黄咋那么紧张呢?他想那个男子一定是第三者,要不深更半夜地有什么话好在这说的呢!

 

    老王终于找着了一份去年的工作总结,跟小黄打个招呼就准备先走了。小黄说你看好路王科长,二楼路灯不亮。老王说我知道。又说,小黄你们走时记得要将门关好。小黄跟出来,说好的。老王走两步又转回来,说小黄别忘了关灯哦。小黄微笑着,说好的。老王发现,小黄的脸上精神焕发,胸脯前兴奋得乱扑腾。老王很不高兴,心想我走了,你激动得啥劲呢!

 

    回到家,老王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除了一个儿童剧,其它的都是广告。他妈的!他骂了一句,又按了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了体操表演。老王过去是不喜欢看这类节目的,不知咋回事,这段时间他特别爱看。体操队员,特别是女体操队员的形体、身段、胸脯、臀部、大腿常常叫他惊叹不已。心想,女人身上原来是这样美啊!回想他老婆年轻时也没这个滋味,感觉这辈子他活得有些亏得慌。接下来电视节目是足球赛。他不喜欢这项运动,他认为足球太野蛮,踢不到球就踢人,常有人被踢得抱着肚子在地上滚,他顺手关了电视。

 

    此时,老王已没了睡意,忽想起小黄这会儿走没走呢?如果没走的话,他俩目前在干什么呢?他不想往深处想,因为他认为再想下去的话便有些不正经了。他穿好衣服,鬼使神差地又走到了办公室的楼下,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在楼下仰了半天脖子也没好意思上去。如果小黄他们走了还好说,要是两人正在那儿搂搂抱抱的,双方见了不是更尴尬吗。况且他也没有理由深更半夜去察看办公室。他在楼下又站了好久,到底还是没上楼去。

 

    第二天一早,老王来到办公室,打扫完卫生,这时小许从楼下提来了开水。他泡了一杯茶,刚坐下,小黄这才匆匆进门。老王抬手看看表,时间是八点十二分。就是说小黄迟到了十二分钟。虽说机关迟到不扣钱,但对小黄因昨晚谈情说爱而迟到,老王心里还是非常生气。特别是小黄又是个结过婚的女人,老王更觉得有责任找个机会和小黄谈谈心。

 

    老王拿了张昨天的报纸偷眼望小黄,见小黄眼睛红红的,心神有些不定。这一定得和小黄谈谈,劝她悬崖勒马,如今还来得及。好不容易等小许出了门,老王猜想她是上厕所,他看见小许从提包里抽了一张卫生纸装在身上。

 

    老王喝了一口茶,起身将门关严实,朝小黄招招手:“小黄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小黄以为王科长安排她什么工作,便拿着笔和日记本过来。

 

    老王说:“别拿东西,我和你谈谈思想。”

 

    小黄便将椅子搬到老王的办公桌近前,尔后坐了下来。

 

    老王说:“小黄呀,我瞧你今天精神有点不振?”

 

    小黄看老王表情那么严肃,当是发生什么大事情呢,听这么一问,长出一口气:“昨晚睡晚了老犯困。”

 

    老王说:“小黄呀,咋们都是机关干部,要注意影响哦!”

 

    小黄说:“王科长,你是老同志,又是领导,以后还靠你多多帮助呀!”

 

    老王说:“那是当然……生活上你要检点一点儿。”

 

    小黄一惊,说:“王科长,你听到什么了?”

 

    老王说:“我亲眼所见。”

 

    小黄说:“你指的是……”

 

    老王说:“你讲实话,昨晚办公室来的那个男人和你啥关系?”

 

    小黄差点笑出声来:“我的王科长,那是我表哥,他来找我问一下朱局……”

 

    老王说:“这就对了,现在第三者都是用表兄表妹来作挡箭牌的!”

 

    小黄被弄得哭笑不得,苦笑着说:“王科长,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的呀!”

 

    老王脸一板:“小黄同志,哪个和你瞎开玩笑!”

 

    小黄感到一肚子委屈,正要分辩,恰在这时小许推门进来。老王和小黄相互对视一眼,都没往下说。

 

    小许用毛巾擦着湿湿的手:“王科长,朱局长叫你过去一趟。”

 

    老王一口气喝干了茶底,点着了一支烟,拿着笔和本子,气呼呼地出门了。

 

    朱局长办公室和宣传科只隔三个门,老王进了朱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调好了情绪。他进门往朱局长办公桌前的沙发里一坐,问,朱局长你叫我?朱局长说老王,前些时我和你说有关加强你们科的领导力量问题,你考虑了没有?老王没料到朱局长喊他来是为了这事,便顺口说考虑了。朱局长说你看看他们两个哪个更强一点,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老王一点也没打愣,说小许。朱局长让老王谈谈他的看法。老王说,作为一个科室的领导,不但要有领导能力,有工作责任心,还要有人品。朱局长说你指的是小黄?老王点点头。朱局长说小黄怎么啦?老王说她在生活作风上不够检点。朱局长说老王,这种事情要慎重一点儿,不要随便下结论。老王说他是有根有据。接着就把昨晚看到的一切,以及他的猜想和感受全说了出来。朱局长松了一口气,笑着说老王啊,那个男的真还是小黄的表哥,是位律师,不用瞎猜疑。老王说朱局你还不了解我啊!朱局长说老王,我最近发现你的精神不太好,当然喽,你家嫂子去世对你打击很大。我的意见,你的思想要解放一点,有合适的就赶紧再找一个。人老了,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老王还想解释几句的,见朱局长起身送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朱局长将他送至门口,笑笑说老王周末有空再好好聊,这时她还有个会。

 

    小黄已不在办公室,小许看见王科长进门,便拎过茶壶,给他的茶杯里添满了水。小许说王科长,看你精神有点不好,是不是?老王说我是不是给人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小许见老王满脸不快,心想别惹他不高兴,便说没那么严重。可能是昨夜他没休息好。老王没好气地说,昨夜他得了夜游症。小许信以为真,可还是不放心,说王科长你昨夜真的得了夜游症?老王将手中的笔和本子往公办桌上一摔,说不信你去问问小黄?

 

    很久,老王没和小黄说话。

 

    忽一日,小黄主动和老王搭讪。说过些时侯她给他扯皮条儿。老王许久没和小黄讲话,心里早已沉不住气了,事后他也想通了,小黄那晚和她表哥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即便做了,又没有亲手抓着,瞎掺和什么呢?话再说回来,为这种事情和下属闹不愉快,了解你老王的,说你是关心人家小黄。不了解的还当你是吃醋呢!所以说,老王早就想找个机会和小黄把此事说开的。今天见小黄主动开口,便就坡下驴。可他不知扯皮条儿是咋回事,便问小黄说啥叫扯皮条儿?小黄笑着说,就是给他扯个老伴来。老王说,都土埋半截的人了,不想那事喽。小黄说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人家可是对你有好感呢!老王说你说的哪个人对我有好感?小黄说人家跟你认识,还常拜读过你文章,对你很痴情呢!老王糊涂了,问小黄你讲这人是谁?小黄说暂时保密。老王让小黄露点口风,让他好有个思想准备。小黄说,人家说了,你哪儿都很好,就讨厌你吸烟。说老远就闻到你身上有烟臭味!

 

    老王一听这话便有些不悦了,说她即便是天仙玉美人他也不能戒烟。他老婆莲嫂嘟哝了他几十年了,他也没戒。小黄说,那随便你了。不过我给你露一句,这人像撒切尔夫人那么有风度。虽说四十几的人了,可还像三十刚出头那么年轻。追她的人可多了,你别后悔啊!老王对小黄最后这句话回味了许久,猜了半响也没猜出这个女人是谁。心想,这就像自个心理秘密一样,别人是无法猜到的。

 

    突然有一天,老王戒烟了,戒得很虔诚,乃至有人在他办公室吸烟,他都要劝阻,或者到走廊或是厕所去暂避一时。他怕身上染上烟味。烟早戒了,可手指上几十年留下来的黄斑却褪不掉。他便用药水热水泡,待泡透了,再用刀片慢慢地刮。虽说刮得不彻底,倒也有了明显的效果。老王心想,这回可请小黄给扯皮条儿了。可小黄从那次讲过话之后,再没提及此事。老王又不好问。有一天小许出去办事去了,老王实在憋不住了,就问小黄,问她讲的那事怎么样了!小黄说王科长你讲的是哪件事?老王说就是你说的扯皮条儿的那件事啊!我可是听你的话,彻底把烟戒了,不信你瞧我的手。说道将双手伸给小黄看。小黄一瞧,捂着嘴笑了,以至笑得老王像猫抓心那般难受。

 

    老王说小黄你怪笑什么呢?你快说话呀!小黄说:王科长,你还是先去问问朱局长的好!老王一拍脑门这才恍然大悟,昨天下午小黄到朱局长办公室是去了一会儿的,回来好像说过朱局长正在走法律程序起诉离婚。莫非副科长内定人选就是她小黄?莫非小黄的那个表哥律师真还是在帮朱局打官司?前时小黄有意提醒的那个对他有好感,又讨厌他吸烟。一直很又欣赏他的文章,而且又好像有撒切尔夫人风度的这个女神原来就是她~朱局长?

 

    老王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文链接:http://mashanlaowang2008.blog.163.com/blog/static/48517707201772364837441/


作者简介:王正元:沙市作协会员。出生于湖北荆州马山镇才丰村,2008年正式触网写诗作文,以mashanlaowang-正源副食-正海-正元.为笔名发表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网》《中国文学网》《东方烟草报》《中国诗选刊》《小说选刊杂志》《江汉商报副刊》《当代国学精英大辞典》《中国当代网络诗歌精选》《荆州文学》《中国散文网》《建党伟业90周年金榜诗词书画全集》《楚天都市报副刊》【湖北作家网】【世界华文作家】等数十家文学刊物。



原作者: 王正元 来自: 四川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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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袁红,笔名卡莎,女,大专,系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达州诗协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会员、官方中国作家协会网站《中国作家网》会员、网易《中国作家》副总编辑、网易中国作家协会圈子管理员、网易四圈联盟电子会刊《中国散文》创始人、网易《温馨港湾快乐家园》《中国旅游文学》《玉融诗苑》首席圈主。曾任四川省毛泽东诗词研究会会刊《天府诗词》、内部文学杂志《柴门艺苑》副主编。上百篇文学作品散见于《散文选刊》《小作家》《成都颂》《大巴山诗刊》《中国作家网》《散文在线》《百家竹》《大竹文学》《川东竹海》《教苑荟萃》《新课程改革与实践》《桂湖文艺》《重庆知青》《五津激浪》等。几百篇文学作品发表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