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川风蜀韵,作曲家大都喜爱在川剧音乐中去找感觉,音乐作品的效果大都与所下的功夫成正比。那种在川剧音乐中跑马观花、蜻蜓点水般的体验,当然出不来感人的作品。而浸泡其中,深入个中奥秘者,大都会有好收获。由贺超波作曲并担任独奏的胡琴套曲《西蜀琴韵》就是其中的典型例子。 《西蜀琴韵》真可谓是一部厚积薄发之作。演奏家、作曲家贺超波打在娘肚子起直到进入四川音乐学院这20余年间,每天都生活在川剧艺术氛围之中,他于1964年10月出生在四川简阳,他的父亲是简阳川脚团的上手琴师,他的的母亲是演员,简阳川侧团座落在简城城北,沱江与绛溪的交汇处,风景宜人,团内吹、拉、弹、唱之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因而,贺超波的胎教就是川剧音乐。 简阳川剧团第一演出队80年国庆合影 简阳川剧团演出《十二寡妇征西》出的连环画册 1976年简阳川剧团招生,贺超波积极准备参加了初试和复试,由于家里和团里的艺术熏陶,从小的耳濡目染,加之考试时还能流畅的拉二胡,因而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了。进入简阳川剧团培训班后,贺超波努力学习,勤学苦练,在完成演员培训之余还坚持练二胡,由于他的勒奋好学,一专多能,简阳川剧团培训班在毕业前所排练演出的大幕川剧弹戏《红灯照》,贺超波小小年龄居然能胜任上手琴盖板子。 川剧音乐之于贺超波,可谓烂熟于心,厚重的积累萌发了他要用器乐形式来表现川剧神韵的想法,正是他的这种设想,才激励了他在四川音乐学院主攻二胡时还加班加点攻读作曲、和声、复调、等专业知识。 经过多年的酝酿、琢磨、推敲,他决定用川剧的昆腔、高腔、胡琴、弹戏、灯调的声腔音乐为素材,创作一部胡琴套曲,并用二胡、高胡、京胡、板胡等四种民族拉弦乐器来演奏。贺超波在激情进发的状态中,夜以继日,通宵达旦,高唱低吟写旋律,伏案飞笔织总谱,终于了却了心愿,一气呵成了胡琴套曲“西蜀琴韵”。 当年12月1日,由成都市文化局主办、成都市音乐舞剧院和艺术中心协办,在成都艺术中心娇子音乐厅举行了《西蜀琴韵》——贺超波二胡独奏音乐会,他以弘扬西部民族音乐主旨来选择了音乐会的曲目,音乐会的压轴曲目就是他自己创作的《西蜀琴韵》,贺超波以他扎实的功底,炉火纯青的技巧,行云流水般的流畅,倾情诠释了整个音乐会大大小小不同风格的曲目。音乐会上,鲜花如浪,掌声如潮,音乐会获得极大成功。贺超波的恩师段启诚教授和我国著名二胡演奏家闵慧芬老师分别为他所赠的题辞是“集古今中外之大成,续前人创新之未尽”,“弦凝川江韵.心系巴蜀琴”。这就是对贺超波的评价和赞誉。 他的二胡演奏音色丰润、明亮,风格质朴、高雅,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一位意大利音乐家听了他的演奏后,由衷地赞叹说:“他的演奏是用心灵在歌唱”我国著名民乐大师彭修文先生曾称赞他:“技术全面,风格突出,很有前途。” 当晚演奏的二胡套曲《西蜀琴韵》由三个乐章组成:第一乐章《高腔韵》,第二乐章《胡琴唱》,第三乐章《弹戏闹》,这部作品不仅将川剧打击乐融入大型民族管弦乐队,而且用4种胡琴类器乐来演奏,加之演奏者即是曲作者,另外在乐队的编制、乐器的配置等方面均有大胆的尝试和创新,这些在全国都尚属首次。 二胡套曲《西蜀琴韵》有单乐章演奏版本,也有连套演奏版本,而更多的时候是由一、三两乐章连套演奏。这也是中央民族乐团和成都民族乐团联合演奏的版本。因而,本评论也只解析这一版本的一、三两个乐章。 第一乐章《高腔韵》以传统的散板、慢板、中板、快板、散板的板式来结构全乐章,与西洋奏鸣曲式的主题呈示部、展开部、再现部相呼应,互融合。乐曲以散板引子开篇,川剧高腔曲牌,羽调式的《端正好》《二郎神》和徵调式的《红衲袄》相糅合而成的旋律,既是引子也是贯穿套曲的主题。以《红衲袄》女腔谱写而成的二胡独奏,柔情蜜意,风韵十足,与用《端正好》《二郎神》谱写的全乐合奏,高亢激昂,铿锵有力的主题,形成强烈对比,充满戏剧性。慢板以起承转合结构,在《端正好》音调基础上发展而成。经变奏的乐段,二胡独奏与乐队相互对话呼应,曲情似对蜀中苦难的忆述。中板调性突变,调高由降B宫转为C宫,好似难得一见的太阳,光耀蜀中大地,令人振奋而欣喜。段尾转慢,为快板到来之前垫定“欲扬先抑”之势,独奏二胡由慢至快,由低到高,旋律渐次上行,至a2时,独奏二胡由高至低快速下行,引出快板段。乐曲以全奏形式再现主题,在乐句的句逗处,二胡群奏的上下翻飞,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进一步助推了高亢激越之气,为掀高潮,旋律以混合节拍进行,川剧锣鼓牌子《单锤》《两锤》《水波浪》套打其中,彰显了川人坚强、勇敢、不畏难、敢拼搏的英雄气质。乐段结尾,独奏二胡引领着乐队以散板再现音乐主题以结束第一乐章《高腔韵》。 第三乐章《弹戏闹》是以川剧五种声腔之一的弹戏为素材而谱写成的,曲中的帽子头子、架桥过门,显而易见。这一乐章以民族器乐曲常见的快板、慢板、快板结构而成。乐曲快板热烈而欢快,慢板抒情优美而闲适,犹如川人过日子,干活时,惊风火扯,轰轰烈烈;闲暇时,麻将伺候,舒适伸展。弹戏属板腔体,以板式变化和变奏手段来发展曲调。而高腔则属曲牌连套体,以曲牌连缀来推动曲情。第一、三两个乐章,本属两种不同的声腔体系,因而其音乐形象对比尤其鲜明。《弹戏闹》中的华彩乐段非常出彩,它将欢快情绪推向了高潮,那由低至高的滑音,在收弓时配合的锣鼓【单锤】,犹如川人的口头禅“哦豁”,把诙谐的情趣推向了极致,致使紧接的快弓演奏令观(听)众报以会心而热烈的掌声。 器乐作品靠器乐演奏者来表现,演奏者的水平直接影响着器乐作品。中央民族乐团和成都民族乐团是国内顶尖级的民乐团,两团的多次合作,配合自然协调。在《西蜀琴韵》的演奏中,在著名指挥家丁晓燕的指挥下,两者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而贺超波的独奏更是手到擒拿,炉火纯青,自己谱写的作品由自己演奏,则更是表现自如,游刃有余。“技”是表现作品的手段,终归有穷尽时,而“艺”却是灵魂,永无止境。贺超波所“玩”的不是二胡演奏中的“技”,而是川剧声腔韵味中的“艺”。真可谓难能可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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