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我们要传承一个什么样的武则天

四川文化网 2017-10-10 19:47 3716人围观学术评论

　　最近读到姜明先生的文章《为什么人人都爱苏东坡》，感觉十分过瘾！让我想到了另一位非常重量级的历史人物--武则天。不同的是，估计没有人敢命下“人人都爱武则天”之类的题目。武则天究竟是大众喜欢还是小众欣赏 ...

　　最近读到姜明先生的文章《为什么人人都爱苏东坡》，感觉十分过瘾！让我想到了另一位非常重量级的历史人物--武则天。不同的是，估计没有人敢命下“人人都爱武则天”之类的题目。武则天究竟是大众喜欢还是小众欣赏，我也不好贸然分出比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武则天绝对不是人人都喜欢的人物。在对待武则天的宣传中，也出现了一些水火不容的奇异的现象。我姑且分为“挺武派”和“倒武派”。在“倒武派”眼里，武则天纯粹就是一个恶魔和妖孽，其狠毒罄竹难书。但在“挺武派”心中，武则天则是一完美女神，诗书满腹、文治武功，不容半点亵渎，甚至于上升到传承“女皇文化”的高度。

　　一、传承武则天是否就是要传承“女皇文化”？

　　不论是按文化的两分法或三分法，迄今，“女皇文化”是什么？没有任何学者和学术机构给予明确的定义。也意味着，这是一个可以讨论甚至可以充分探讨的话题。

　　有人说，吃饭有食文化，饮酒、喝茶，有酒文化、茶文化，有女皇，当然就有“女皇文化”。很遗憾，目前还没有信息表明，国际国内有哪个学术机构在研究“女皇文化”？因为任何一门学科的建立，最终取决于它所研究的内容能否成为一门科学和具有不断科学化发展的趋势。川北幼专教授何国辉先生有一个观点，“女皇文化”缺乏的物质性载体和精神性归纳。我赞成他的观点。这里仅就文化的精神属性而言，“女皇文化”还没有精神性归纳。换言之，要传承和弘扬“女皇文化”，首先要回答“女皇文化”的核心要义或者说精神义理是什么？儒家伦理有“仁、义、理、智、信”，观音文化有“慈善、博爱、平安、幸福”等表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24字概括。“女皇文化”的定义及其内涵，目前学术界没有总结。

　　在城市文化主题的提炼上，一些省市的做法值得借鉴。比如，山东省诞生了像孔子这样全世界都有影响力的名人。该省在文旅融合中对文化的把握要求是“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和红色革命文化，深入挖掘优秀传统文化”，提炼的城市宣传语是“好客山东欢迎您”。又比如徐州，有“帝王将相之乡”的美誉，历史上诞生了30多位皇帝，包括多位开国皇帝。徐州高成富先生的观点，“汉风”是江苏地域文化特征的显著标识，致力于传承弘扬汉文化，高起点策划实施“舞动汉风”文化建设工程，在汉文化品牌塑造上持久发力，充分彰显徐州“吴韵汉风、南秀北雄”的城市文化特质，探究“汉之源”,编创“汉之赋”，传承“汉之韵”，煅铸“汉之魂”等，展示具有徐州风格、特色、气派的汉文化精神。

　　千百年来，不论女性皇帝还是男性皇帝，不可否认，封建帝王中有许多明君，为推动社会发展做出过积极贡献。但皇权就是封建社会中由皇帝执掌的最高统治权，是至高无上的无所不包的权力。“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取决于上”（出自司马迁《史记》，上，即秦始皇，大意是天下所有的事都是皇帝说了算，表明皇权的至高无上和其独断性、随意性）他们在本质上推行的是封建君主专制，就算男女性别的不同，有发展甚至变革，但皇权的实质没有改变，专制和世袭没有变，这一点是没有性别的区分。“女皇文化”作为皇权文化，带有强烈的封建政治色彩，与当今世界建设民主法治潮流相背离。

　　武则天相关联的一些文物、民俗、传说故事，执政的一些理念、成就以及在文学书法方面的一些才能，不足于作为“女皇文化”的定义和阐释。女性皇帝或国王不惟中国有，其他国家也有，如，维多利亚女王、伊丽莎白女王和叶卡捷琳娜二世等众多声名显赫者。叶卡捷琳娜在位期间，进行了六次侵略战争，三次瓜分波兰、两次俄土（俄国和土耳其）战争和一次俄瑞（俄国和瑞典）战争，通过这六次战争，把大片领土并入帝俄的版图。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有这样一个评价：“到叶卡捷琳娜逝世的时候，俄国的领地已超过了甚至最肆无忌惮的民族沙文主义所能要求的一切。” 叶卡捷琳娜有一句震惊欧洲和世界的“名言”，大意是，如果我再活一百年，整个欧洲都将是我的！说叶卡捷琳娜堪称世界级女皇，也不为过。

　　二、传承武则天，要把握好宣传武则天的度。

　　武则天统治时期经济繁荣，社会安康，武周政权15年(公元690--705）其中一个重要标志，就是人口增长，从唐高宗时期的380万户增至615万户，大约6000万人。中国古代长期是按户征税，实行人头税，人口多必然国库殷实。唐朝是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王朝之一，政治、经济、文化均开创了前所未有的盛大局面，特别是丝绸之路的发展，使中西交流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有东西两市。东市即国内贸易市场，西市即国际贸易市场，丝绸之路海陆相通。当时的长安是著名的国际化大都市，唐朝拥有外国人的比例创历史新高。

　　在中国封建时代极有影响力的科举制，自隋朝创立以来，武则天时代影响力最大。她重视人才选拔，选人用人渠道较宽，创立了“自荐”和“试官”制度，放手提拔出身寒微的统治人才，武则天时期，被称之为“试用之官”的“试官”成为一种制度，就是先给一个职位，以试其才能，让想当官的人进行“试职”，在做事的过程中证明自己。想为官者，不管是九品以下的官吏，还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都可以通过自荐，请求做官或者升官。还可以通过他人推荐，或者地方推荐，做“试官”。

　　武则天选拔人才注重文武并重“独创武举”，中国历史上的武举制度创始于唐代。武则天长安二年（公元702年）“诏天下诸州宣教武艺”，并确定在兵部主持下，每年为天下武士举行一次考试，考试合格者授予武职。一般认为，这就是我国科举制度中“武举”或“武科”的正式出台。自此以后，武举考试为大多数封建王朝所承袭，成为封建国家网罗武备人材的重要制度。由于武则天广泛招揽人才，使得一大批中小地主进入封建统治集团，扩大了她推行法家路线的阶级基础，为达此目的，法家提出了一整套的理论和方法，为后来秦朝统一中国、建立中央集权制度提供了有效的理论依据。正是因为武则天不拘一格任用贤才，所以出现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现象。大家熟悉的，历史较有影响的狄仁杰、魏元忠、姚崇、张柬之、宋璟、张说等都是武则天重用的人才，为大唐盛世做出了不少贡献。

　　武则天注重维护国家统一和边防安全，在处理西域问题上，特别是收复安西四镇，置北庭都护府是有历史贡献的。武则天非常重视农业、文化、教育，还是中国的“熊猫外交”的创始人，中国的“熊猫外交”起源于公元685年，武则天向日本皇室赠送了一对熊猫。

　　武则天本人兼涉文史，文学、书法造诣较深，说武则天才貌双全，美丽与智慧并重，应该是不会有人质疑。男性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最不缺的应该就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武则天还比李治长四岁，应该说她和李治是有真感情的，一首《如意娘》让她重获新宠。“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意思是因为相思过度，以致魂不守舍，恍惚迷离中竟将红色看成绿色。如果你不相信我近来因思念你而流泪，而身体憔悴。那就开箱看看我石榴裙上的斑斑泪痕吧。这首《如意娘》是武则天在感业寺写给唐高宗的情诗。有人评价此诗极尽相思愁苦之感，尺幅之中曲折有致，融合了南北朝乐府风格于一体，明朗又含蓄，绚丽又清新。武则天在唐太宗驾崩后，居感业寺为尼，在感业寺的四年，是她人生中最失意的四年，但祸兮福之所伏，或许，正是这首诗，令高宗皇帝李治旧情复燃，赢得了命运的关键转机。

　　《新唐书》“后年十四，太宗闻其有色，选为才人。太宗崩，后削发为比丘尼，居于感业寺，高宗幸感业寺，见而悦之，复召入宫。”《全唐诗》存武则天诗46首，《全唐诗续补》补诗3首，诗序1首。武则天曾召文学之士周茂思、范履冰编纂《要览》、《字海》、《乐书要录》等，撰有《垂拱集》100卷，俱佚。所以百度百科对武则天的界定关键词是：“诗人、政治家”。

　　纵观武则天执政时代，其主要政策是有利于社会进步和发展的，是继“贞观”之后，在“开元”之前，中国封建社会继续向前发展的时代。从政治角度评价，武则天不仅是个女皇帝，更是大有作为的好皇帝，她的政绩赫然，是很有作为的一代明君。

　　评价武则天，既不“妖魔化”，也不要“女神化”、“完美化”。不埋没功绩，不粉饰恶行，力求客观公正。

　　1995年播出的电视剧《武则天》的主题歌写的很好，由陈汉元作词，歌名是《自有人评说》，可以作为今人的一种人文视角。“且莫说，人之初，是善还是恶，千年万年过去，有谁落地笑呵呵，别说人难做，别说做人难，好做难做都得做，做得人上人，味道又如何，回头看，是善是恶，还是千古迷惑？自有人评说。”

　　近年来，反映武则天的影视作品其主题歌还有歌曲《情叹》：“不是没有情，不是没有意，只是今生的姻缘不属于我和你。不是没有情，不是没有意，我心里藏着你，梦中空欢喜，泪水流心里，天天想日日盼，心里惦记着你，相见时难别亦难，不分离也得分离，我爱你难言语，愿君多珍惜，风里行雨里去，世情冷若冰，人生难如意。”歌曲《无字碑》：“一生漂泊摆渡，临岸却孤独，问天地向谁，倾诉千载，历史我回顾，恩怨情仇，怎堪数，帝王家，终究是不归路，玄武兵变沧桑，马蹄声声乱，这祸起萧墙，不忍看，深闺漫长，谁轻叹，恩怨情仇，我独伤，我到底，守的是江山”。应当说这三首主题歌各有意境，各有千秋，但反复品味，我个人理解，《自有人评说》写得更为大气，更有内涵。

　　电视剧《武媚娘传奇》剧情宣传称，“塑造的是全新的武则天，除掉各种妖魔化脸谱，还原一个更为真实的武则天”。可见对于武则天，不论千百年人们怎样评说演绎，最终还是希望尽可能的还原一个真实的、最接近历史的武则天。

　　一千多年来，围绕武则天的传奇故事，小说、戏剧、歌舞、电影、电视剧等呈现方式非常丰富，但都比较集中在对武则天的情感私生活和宫廷争斗、宫心计、权谋术的演绎，对她在治国理政方面的丰功伟绩反而较为淡化。包括我们一些与武则天人生经历相关联的城市，低级轻薄地把武则天作为旅游的“噱头”，称当地的妇女都是家里的“女皇”，没有几个“面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某地人，如此褒贬不分，荣辱不分，已走入宣传、传承武则天的误区，效果必然适得其反。

　　这更加说明，即使是武则天做上女皇帝，已到如此境界，因为身为女性，也仍然摆脱不了性别困扰，人们不仅是把她当作皇帝，更主要的把她当作“女皇帝”，女性性别仍然是人们关注她的重要因素。

　　我认为，武则天比中国任何一位女性更能真正体会到繁华褪去后的“高处不胜寒”，所以她要留下无字碑，所以临终遗制：去帝号，归陵，袝庙。最终回归做一个女人和妻子。武则天一生做过许多不同凡响的事，留下无字碑便是其中一件。帝王将相死后树碑立传几乎已成惯例。凭武则天当时的地位和她自己的才华，写一篇万古流芳的碑文是易如反掌，在陕西乾县梁山的乾陵，是唐高宗李治和武则天的合葬陵，西侧是“述圣碑”，5000多字的碑文是武则天亲自撰写的。东侧就是武则天的“无字碑”，一千多年来评说、评论、褒奖贬抑可谓汗流充栋，数不胜数。正如她自己生前所预言的“已之功过，由后人评”，敢于和勇于留下无字碑，足见武则天是一个充满大智慧的女人。真是“无字碑”无言胜有言！

　　武则天作为封建社会杰出的女政治家，她与与西安、洛阳、文水、广元都有关联。我认为要宣传、传承好武则天，有两个不讲：

　　一是作为城市文化品牌，不讲“女皇文化”。“女皇文化”前面已经阐释的很清楚，目前学术界无定义，无认可，从政治导向上更不可取。

　　二是不讲“女神化”之武则天。从秦始皇到宣统即末代皇帝溥仪，中国历史上大概有270位皇帝，武则天是其中争议最大的皇帝之一，正是因为她的“石破天惊”、“惊世骇俗”，史家在帝王纪传体史书武则天的《本纪》中，将其出生年月地址削去，留下千古谜团争议至今，是对武则天的贬抑。实则还是认为女人当皇帝不合礼法，乱了儒家的“三纲五常”，最刻薄的一个词就是后晋刘煦攻击武则天称帝是“牝鸡司晨”。所以武则天是一切政事“不问诸儒”，比唐太宗李世民更加坚决地推行法家路线“尊法反儒”。

　　注重传递武则天的正能量，彰显其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教育、外交等方面的才能和成就。要承认，即使过去了一千多年，武则天照样是中国很有影响力的女性，大家都在叫武则天，则天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取则于天，取法于天，非常有气势，《新唐书》“丙午，皇帝復于位。丁未，徙后于上阳宫。戊申，上后号曰则天大圣皇帝。”可以看出，则天是她的儿子李显在她退位后，尊其为则天大圣皇帝，是她的尊号，武媚娘是作才人时唐太宗所赐，武曌是她自己造的字。近代以前都是称武后，随着女权运动的兴起，武后不足以彰显其英名，叫武皇帝而且是一位女性皇帝好像太直白，武则天由此叫开。关于武则天，郭沫若评价，“政启开元治宏贞观”、“芳流剑阁光被利州”。宋庆龄评价，“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封建时代杰出的女政治家。”毛泽东评价，“武则天既有识人之智，又有用人之术，还有容人之量。”鲁迅先生说，“武则天做了皇帝，谁敢说男尊女卑？”

　　的确，武则天执政时期，奠定了坚定的物质基础和人才储备，具有重要的历史地位，包括唐玄宗时期一批受儒家思想束缚较少的政治家、军事家、文学家、诗人，大都是武则天统治时期的人才。应该说武则天在推动历史进步和社会发展方面功不可没。

　　三、武则天与文化的拓展。

　　我认为，武则天作为一位优秀杰出女性，其所产生的文化现象可以挖掘和深入研究，且文化关联度较高，做民俗文化、女性文化，做凤之城、凤凰文化，都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探索和尝试。

　　（一）武则天与凤凰文化

　　我最近研读了中国当代龙凤文化、凤凰文化专家庞进先生的相关著述，很受启发。凤凰随着时间流逝不断地产生形象的演进，经历了新石器时代凤、商周凤、战国凤、秦汉凤、魏晋南北朝凤、隨唐五代凤、宋元凤、明清凤、近当代凤以及少数民族凤、国外凤等数千年的演进。

　　凤凰有两个系统，一是自身分阳和阴，即最初意义上人们所知道的凤为阳，凰为阴；另一个是与龙对应的系统，当凤凰和龙在一起时，凤和凰整体上都是为阴，龙所具备的通天、善变、显灵、祥瑞、显威等神性，象征君主帝王的神性。随着帝王们用龙、比龙、称龙，帝后妃嫔们开始用凤、比凤、称凤，起始标志是秦始皇让妃嫔们戴凤钗、穿凤头鞋等。经过较漫长的演进，大约是一千年，凤凰便有一个大的转化，由阳转阴，整体上趋于雌性化。

　　由于帝王绝大多数是男性，龙的地位更加显著、显赫，凤的依附感和光彩比龙少得多。直到武则天主宰朝政，凤的地位被提升到一个高度，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唯一女皇帝，是一只“强凤”、“威凤”，改变了中国历史上只有男性皇帝专权的历史，尽管她为了推“凤”曾改过年号“仪凤”，改中书省为“凤阁”，改门下省为“鸾台”，但在封建时代，“龙主凤从”、“龙正凤偏”、“龙上凤下”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即使是万人之上的武则天也显得力不从心。公元705年，武则天病重，中宗李显复位时，改年号为“神龙”，终归还是龙占上风。武则天过世后，葬李家乾陵还是归的“龙穴”，无字碑还是和男性皇帝一样碑首是八条螭龙缠绕，碑的两侧升龙图，各有一条腾空飞舞的巨龙。将凤提到一个高度的还有清代的慈禧，但也并不敢将“凤”全盘推出，她的办法是龙凤并举，抑龙扬 “凤”，她在德和园看戏的座位称“金漆珐琅百鸟朝凤宝座”，慈禧隆恩殿正中的丹陛石雕，图案就是“凤在上，龙在下”，隆恩殿周围有69块汉白玉栏板，每块栏板上都雕有“凤引龙”，74根望柱头打破历史上“一龙一凤”格式，均为“一凤压两龙”，寓意她两度垂帘听政，成为龙凤文化上的特例。

　　凤凰在数千年的历史演进中，不但受到帝王、帝后、妃嫔们尊崇和喜爱，皇室贵族们还赋予了一些统治者所需要的含义、寓义。但凤凰所具有的向阳、自新、秉德、兆瑞、崇高、好洁等之神性，它所寓意的美好思想，瑞丽形象，以及象征美好事物，象征杰出人才等文化内涵，从古至今都是中国老百姓喜爱的吉祥图案，可以说是“图必有意，意必吉祥”，深深扎根于广大人民群众生活之中。

　　庞进先生总结出凤凰文化的精髓是“和美”，我认为高度概括凤凰文化与中华文化的紧密融合，凤凰不仅深受中国老百姓喜爱，其他国家如：印度、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缅甸、老挝、柬埔寨、越南、印度尼西亚、韩国、朝鲜、日本等凤凰文化也广为传承，可以说凤凰文化既有民族性又有世界性，符合文化传承的一般规律。凤凰已成为优秀人才的代称，武则天这位杰出的女政治家，就是一只“金凤凰”，可以大做特做凤凰文化。

　　（二）武则天与女性文化

　　我认为，围绕武则天所产生的文化现象，可以作为女性和性别文化研究的一个内容。近年来，甘肃陇南乞巧女儿节紧扣女性文化的主题，正以后发之势形成了自己的优势和特色。湖北恩施土家苗族自治州“天下女儿第一城，世间男子不二心”做女儿城也颇有看点，都是在围绕女性文化提升品牌。

　　2010年由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四川省文化发展研究中心、四川省文艺评论家协会联合课题组，在相关报告中提出，建议在武则天的宣传上，主推以“凤文化”及由衍生出的“女性文化”。其理由是中国文化从其肇始，就赋予了浓厚的女性色彩和对母性和女性的崇拜。随着历史的发展，人类在妇女解放的道路上迈出了不断变革的步伐，妇女的创造活力日益凸现，妇女的地位和贡献逐渐获得全社会的广泛承认。

　　广元日报傅尹先生的观点，把武则天当作女性来看，她就是女性中的佼佼者，是中国妇女的杰出代表之一，她所表现出来的精神气质，属于女性文化的范畴。

　　我认为，把武则天传承和展示放到中华甚至世界女性文化的大背景下去研究和审视，有利于提升文化品牌的先进性、科学性和传承价值。“女性学”在国际国内都有专业研究机构和人员，还是一些一类本科大学的招生专业。女性在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领域与男性享有平等权利，也正是女性学包含的内容。北师大有女性文化研究基地、广元有女性文化研究会、广元武则天研究会，其他还有国际武则天文化研讨会、中国武则天研究会等，都可以发挥积极作用。

　　在过去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妇女没有社会地位和独立人格，男尊女卑不仅是观念，而且是历史存在，已积淀在特定的民族性或性别气质中，影响着社会生活。妇女参政就是指妇女走进了政治或管理领域，是妇女解放的一个根本标志。妇女参与对国家和社会的管理和领导，无论是无产阶级的妇女解放运动，还是资产阶级的女权运动，都是把妇女参政作为平等的内容和追求的目标，在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中，女性要进入核心权力机构甚至还去“管理男人”，是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所以，武则天做皇帝是对以男性为中心社会的一种巨大冲击和震撼，我认为是妇女赋权的最高实践，应该得到社会的正面认同。以武则天为样本，从政治经济、意识形态，从技术文化、思想文化和艺术文化等方面，为有志于研究性别文化的专家学者，为各级妇女组织和妇女研究者提供一个审视文化的视角和平台。

　　宣传、传承武则天，但不应过度炒作武则天，可以通过对武则天杰出才能和成就的宣传，进而上升为美丽、智慧、自强不息的女性文化宣传，我认为，对武则天，对女皇的理解和宣传，我们要走出一些思维误区，不必生拉活扯地往文化和旅游框里装，但可以融入文化旅游产业、健康养生产业、文化创意产业和老百姓生活之中。22年前，时任《广元时报》记者的董锐先生曾提出“世界女性文化中心”的设想。有女性的地方就有看点，有商机，通过女性促进消费，增强社会民众的认同感，才会有更多的老百姓愿意参与，乐意传承，才会更有吸引力和生命力，比如洛阳的牡丹花节等。

　　传承一个什么样的武则天，怎样传承武则天，值得研究和探讨。

　　2017年10月国庆中秋假期

　　作者简介：

　　李瑾，女，笔名，瑾此一言。系中国报告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散文学会常务理事，四川省三八红旗手。主要作品有个人专著《感悟生活》、《眸子的视界》、《瑾此一言》，以及与他人合著作品《惊天动地》、《幸存者说》、《大援建》、《天下蜀道》。歌曲创作有，《卧龙等你来》《向幸福出发》《天下女儿歌》。迄今，已公开发表文学、新闻、论文、调研报告等作品逾百万字。

　　近年来，在辞赋写作方面，《西湾爱心赋》已被碑刻，《女儿赋》匾额被四川省妇联建会六十周年之际收藏，《中华蜀道赋》《世界丝路记》被华西都市报、凤凰资讯、网易新闻中心等广泛转载。曾荣获第六届四川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