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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华作品:草堂诗魂

四川文化网 2017-12-15 23:22 2978人围观 文学作品

  当你从成都市西边繁华热闹的青华路大街跨进一道古朴厚重的黑色油漆大门时,会感到身心顿时一爽。一缕宁静、舒缓的清风拂去眼前的繁华和耳边的喧闹,呈现给你的是林木间时隐时现的赭红色石板小径,静谧清幽的小桥 ...
  当你从成都市西边繁华热闹的青华路大街跨进一道古朴厚重的黑色油漆大门时,会感到身心顿时一爽。一缕宁静、舒缓的清风拂去眼前的繁华和耳边的喧闹,呈现给你的是林木间时隐时现的赭红色石板小径,静谧清幽的小桥流水,翠竹环绕的梅园和它旁边的一览亭。一个占地300多亩的古色古香的园林,与墙外大街上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恍若隔世。

  不错,你跨进了这道大门,就像穿过了一条长长的时间隧道,走进了1200多年前的一个伟大诗人的世界,这就是杜甫草堂。不过,当年的草堂可没有这么奢华,那只不过是几间低矮的茅草屋而已。
  我行走在这个清幽雅致的园林里,寻找着一千多年前的痕迹。很快,在园子西北角的一圈竹木中,我找到了那座低矮的茅草屋。那茅屋虽经过千百年的世事变迁,曾经几度重建,眼前的这间是1997年重新修葺的。但看到那竹篱围绕的小院,那枯枝绑就的柴门,院中的水井,井边的菜园、药圃,屋前的石桌,屋顶覆盖的根根茅草,仍然觉得那都是诗人亲手抚过的,是诗人用一首首诗编织而成的,这些诗歌仍不时从水塘、菜园、药圃和那一根根茅草间飞出来,飘飘渺渺地回旋在浣花溪边的竹木树影之间。
  这是一座典型的川西平原的农家茅屋,它同那个时代的普通农舍或许没有什么两样。诗人在这里居住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三年零九个月,简陋的茅屋时常“床头屋漏无干处”,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还不得不时时求告朋友,但是,这却是诗人晚年漂泊生涯中最安定、最舒适的一段岁月了。


  伴随杜甫一生的,是悲苦和失意。到了晚年,更是贫病交加,充满凄凉和悲苦 。
  杜甫出生在河南巩县一个仕宦家庭,他与唐玄宗李隆基所创立的开元盛世一同诞生,一同成长,童年和青年时代与那个朝代的盛世一起度过,还算幸福安宁。可是,到他进入而立之年时,那个朝代的开元盛世却走到了它的尽头,他的命运也随着那个时代,幸福和安宁也走到了尽头,直到进入安史之乱的那个黑暗时代。
  青年时代的杜甫和那时的许多读书人一样,满怀雄心壮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遍游名山大川,为的是增长自己的知识和才干,以便像祖辈父辈那样求取功名。他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又说“为人性癖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他勤学苦读修养品德,他关心国家,关心人民,力图为国为民做一点事情。但却时运不济,满腹才学却不为当事者赏识,在长安奔波十多年,也未求得一官半职,直到他四十多岁时才谋得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最下层吏员,为的是挣得那一点微薄的禄米养家糊口。但是,就连这样的日子也好景不长,不久安史之乱就爆发了,这年冬天,杜甫回到家乡,沿途只见到处是逃难的人群,进得家门,则是“入门闻号啕。幼子饿已卒”,他不得不携带妻儿离开家乡,加入了逃难的人群。
  逃难途中,他听说玄宗为躲避战乱离京入蜀,太子李亨在甘肃灵武继位,是为肃宗。他匆忙安置好家眷前去投奔,谁知途中又被叛军俘获,送回长安,当了八个月的俘虏。在被俘期间,他写了许多诗篇,其中著名的《春望》一诗,字字珠玑,道出了诗人对国破家亡的悲愤和对亲人的牵挂之情:
  国破山河在,     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     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     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     浑欲不胜簪。
  就在这年夏天,他逃出了长安,走小路到了唐肃宗李亨进驻的凤阳,见到了唐肃宗,肃宗鉴于他的这份忠心,授予他掌管劝谏和荐举的左拾遗官职。这个职位品级虽然不高,但却是他此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职位,也是他仕途中一个重要的机会。他找到家人,以朝廷命官的身份随肃宗又回到了长安。但皇帝身边的谏官是那么好当的么?他的秉直忠厚,直言敢谏,必定引起其他官员的嫉恨。果然,好景不长,
  不久,他就因直言疏房琯而被贬为华州司功参军,又一次离开长安,从此就再也没有回去。
  他没有去华州上任。这些年的辗转漂泊,他看清了朝廷的腐朽,要依靠这样的朝廷拯救人民的苦难,改变自己的命运,是绝对不可能的。常年的逃难生涯,他目睹了战乱给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满目的疮痍激起了他心中的波澜。路途中,他接连创作了《丽人行》、《兵车行》;《新安吏》、《潼关吏》、《石壕吏》;《新婚别》、《无家别》、《垂老别》等揭露统治阶级腐朽生活、反映人民疾苦的不朽诗篇。人民在流血,诗人的心也在流血。为了躲避灾荒和战乱,这位苦吟诗人就这样吟哦着血泪凝成的诗篇,撑着支离的瘦骨,带着病弱的妻儿,牵着驮了行李的小毛驴,从甘肃秦州(今天水)出发,进入陇右的大山,走过崇山峻岭中的峡谷峰峦,踩着嘉陵江边的巍巍栈道,走利州(今广元),过剑门,千里跋涉,历尽艰辛,终于到达成都,在朋友的资助下,在城西浣花溪边,建起这座草堂。这一年,诗人已经四十八岁了。



  历经漂泊之苦的杜甫,有了这样一个安身之所,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他喜滋滋的写下了《堂成》这首诗:“暂止飞鸟将数子,频来语燕定新巢。旁人错比扬雄宅,懒惰无心作解嘲。”从此这简陋的茅草屋里便时时飘出诗人苍老的吟诵声。那“柴门”、“花径”、“清江”、“柳枝”、“堂上燕”、“水中鸥”,透露着他幽居闲适的喜悦心情,也构筑着他平静淡泊的乡村生活。且看这首“江村”:
  清江一曲抱村流,    长夏江村事事幽。
  自去自来堂上燕,    相亲相近水中鸥。
  老妻画纸为棋局,    稚子敲针作钓钩。
  但有故人供禄米,    微躯此外更何求。
  他还写了很多描写自然风光的小诗,如《田舍》中“杨柳枝枝弱,枇杷对对香”,《江涨》中“细动迎风燕,轻摇逐浪鸥”,《南邻》中“秋水才深四五尺,野航恰受两三人”等等,特别是那首《春夜喜雨》,深受人们喜爱:“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这些轻松优美的诗句,无不流露出他对成都的热爱,对草堂的眷恋,以及在此定居的那份怡然自得的心情。就这样,他用诗歌编织着他的草堂,编织出草堂的春夏秋冬,编织出草堂的喜怒哀乐,也编织出诗人忧国忧民的无限情怀,直至编织成中国文学史上光耀千秋的诗歌的圣殿!
  但是,草堂就是草堂,它无法长时间遮风挡雨,更无法遮挡来自社会动荡、人事变更的时代风雨。杜甫在成都没有固定的生活来源,常常是“故人供禄米,邻舍与园蔬”,也常有得不到别人资助的时候。一次,眼看又将揭不开锅了,不得不又向在彭州作刺史的老朋友高适求助,他写了一首诗给高适:“百年已过半,秋来转饥寒,为问彭州牧,何时救急难?”诗句显得轻松而略带调侃,但字里行间的那份沉重和无奈却是显而易见的。后来,一些在朝中做官的友人也渐渐断了音信,万般痛苦中,他发出“厚禄故人书断绝,恒饥稚子色凄凉”的悲哀叹息。贫病和饥饿缠绕着他,有时竟到了这样的境地:“入门依旧四壁空,老妻睹我颜色同,痴儿不知父子礼,叫怒索饭啼门东。”极寒之至,甚至一家老小赖以栖身的茅屋也被秋风所破。

  杜甫来成都两年后,他的一位在朝中做官的好友严武以兵部侍郎的身份就任西川节度使。严武的到来,无疑给他贫苦的生活注入了活力。这位喜爱诗文的节度使常到杜甫的草堂作客,除给他生活上的资助外,他们还一起饮酒赋诗,互诉衷肠,常以诗歌相互酬答,遂为知交。不久严武奉调回京,杜甫依依不舍,送他到了绵州(今绵阳),又和绵州刺史宴别严武,通宵畅饮,第二天又送出绵州三十里。诗人在赠别诗里写道:“几时杯从把,昨夜月同行?”“江村独归处,寂寞养残生”。想到自己贫老多病,流寓他乡,如今这样一个可倚重的老朋友又走了,怎么能不伤感!
  谁知这一送别,又送出一番周折来,诗人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再起波澜。
  送走严武后,他在绵州略作逗留,短途游历,作诗记游以排遣心中郁闷。就在这时,成都少尹徐知道起兵作乱,他回不了成都,便去了梓州(今三台县),但这里也是处处狼烟,“战场冤魂每夜哭,空令野营猛士悲”。杜甫独自客居梓州数月,不免想念成都草堂家中亲人,辗转去成都接来家人,又在梓州借一茅屋居住,打算由此到忠州辗转回京。在此期间,朝廷终于平定了安史之乱,他无比兴奋,写下了著名诗篇《闻官军收河南河北》,想到很快就可以实现他回乡的愿望,欣喜若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正在他满心喜悦准备还乡之时,吐蕃又大举入侵,攻陷长安,代宗皇帝及诸大臣逃往河南陕县,陇右及川西松潘一带也遭到吐蕃侵扰,他的美梦再次破灭。不敢回长安,也回不了成都,在梓州一住又是一年多。
  就在这时,严武反击吐蕃入侵有功,再次镇蜀,封郑国公,并寄信梓州,邀杜甫回成都任职,旋即,杜甫携妻儿回到成都,并在严武的幕府任检校工部员外郎,这才有了杜工部这个称谓。
  再次结束漂泊,得以返回草堂,诗人感慨万千。他写了许多诗歌,描写了流亡中的所见所感,描写阔别两年的草堂景象,表达了对老友严武的感激之情,更抒发出对京师安危的惦念。他人在成都,心系长安,谴责西山盗寇(吐蕃)入侵。他在这期间写的《登楼》一诗,满纸流淌着他忧国思君,感时伤事,又自伤不遇的凄苦之情:
  花近高楼伤客心,    万方多难此登临。
  锦江春色来天地,    玉垒浮云变古今。
  北极朝庭终不改,    西山盗寇莫相侵。
  可怜后主还祠庙,    日暮聊为《梁父吟》。
  出任工部员外郎,虽为幕僚,生活终得安宁,他又重新修葺了草堂,浣花溪边的美丽风光慢慢疗治着他漂泊劳碌的身心。但是已近暮年的杜甫思乡之情更为迫切,想到年老不得归乡,蜀山边地也遭盗寇袭扰,更为国家的安危担忧。他在《天边行》一诗中写道:“天边老人归未得,日暮东临大江哭。陇右河源不种田,胡骑羌兵入巴蜀。洪涛滔天风拔木,前飞秃鹫后鸿鹄。九度附书向洛阳,十年骨肉无消息。”
  诗人忧国思乡的凄苦之情,读来催人泪下。
  第二年四月,严武不幸病逝。在此之前,高适也已卸任返回长安,并于一年前病故。杜甫无心再在成都住下去,便乘船东下,前往湖湘。临行,他作《去蜀》一诗:
  五载客蜀都,    一年居梓州。
  如何关塞阻,    转作潇湘游。
  万事已黄发,    残生随白鸥。
  安危大臣在,    不必泪长流。。
  这首五言律诗,短短四十个字,概括了他在蜀六年之中流寓之迹,思乡之怀,表达出他离开成都时百感交集的沉重心情。
  自此,诗人一家沿长江东下,在饥寒贫病之中,经嘉州(乐山)、戎州(宜宾)、过三峡,流寓于夔州,登白帝城,再到湖北至湖南。在湖湘一带漂泊数年,生活无着,只得投亲靠友。后来连亲友也无以为靠了,无钱赁屋,一家人只好流栖于一只小船上,正如他在《登岳阳楼》诗中所写:“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公元770年初冬的一天,历尽苦难的诗人杜甫,在由潭州至岳阳的途中,在一只小船上凄凉的死去了,这一年,他五十九岁。

  站在草堂前,悠悠思绪,似乎还在一千二百多年前的公元770年。在那个凄风苦雨的冬天,诗人的灵魂飘飘悠悠的飞走了。但凝望眼前的草堂,又分明还感觉到他的诗魂还萦绕在那茅屋、池塘、花径、柴门之间,萦绕在草堂优美的园林之中。是的,他的诗作辉耀古今,在这里凝结成一组组芳华绝代的诗的乐章。一千多年来,草堂诗魂召唤着历代才俊,他们循着诗人的足迹,寻觅、流连、瞻望、唱和,这里的亭阁堂榭也凝聚着一代又一代文人的华采。
  五代时 ,诗人韦庄来了。他寻访到此,见其旧址“砥柱犹存”,便重新建起一座草堂。他是重建草堂的第一人,既是诗人,想来总不免吟诗作赋或在堂下门楹题匾联对,但年代实在太久远,或许他在此留下的诗文也随着他建的草堂飘零在历史的风雨之中了吧!到了北宋,一个名叫吕大防的人再建草堂,出于对诗人的崇敬,再建的草堂主要是为了纪念这位伟大诗人,因此草堂开始有了纪念性祠宇的含义。南宋初年,张涛在草堂四周竖起了许多杜诗碑,此举甚妙,符合许多喜爱杜诗者的心意,为弘扬和传播杜诗作出了贡献。到了明代,朱元璋的第十一子朱椿封为蜀王,除在成都后子门建起供他居住的皇城外,也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他在草堂前建起一座工部祠,又在两旁建了两座庑殿。从此,这座祭祀大诗人杜甫的工部祠就成了草堂园林的中心,以后历代皆有扩展。现在我们看到的草堂园林,基本上是清嘉靖年间重建的格局了。
  其实,这座草堂,从它刚刚兴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它诗歌圣坛的地位。不仅因为它是大诗人杜甫的家,这里有他写的诗,而且因为它汇聚了历代无数的诗人,产生了无数辉耀圣坛的诗篇。
  与杜甫同时代的大诗人高适到草堂来了,他来看望老朋友。这是唐代两位大诗人的相见,更是中国诗坛上两颗耀眼的明星的聚会,这样的聚会所撞击出的火花,至今仍闪耀在辽远的星空中。
  北宋大文豪江西人黄庭坚来了。他是被贬到黔州(今四川彭水)来的,后又移至戎州(今宜宾),再贬涪州别驾,在蜀地辗转盘桓六年。他对杜甫极为推崇,称“文章韩杜无遗恨”。由于政治上受压抑,在蜀中六年,他潜心于艺术研究和诗歌创作,团聚着蜀地文人,在书法活动、绘画鉴赏、诗文创作等方面都贡献突出。他特别致力于弘扬杜甫诗学,在遭受贬谪,经济十分困难的情况下,靠朋友资助把杜甫在西川和夔州的诗刻印传播,并写了《刻杜子美巴蜀诗序》和《大雅堂》两篇文章说明此事始末,在文学史上传为佳话。他致力于传播杜诗的思想和风格,以他为代表的江西诗派更是把杜甫视为鼻祖,而他的诗作也具有和杜甫一样忧国忧民的苦吟诗人的风格,这不能不说杜甫这位前辈诗人对他的影响之深。

  到了南宋,又一位大诗人来到了草堂,他就是陆游。陆游是浙江山阴人,他到草堂时,杜甫离开已经整整四百年了。
  南宋乾道五年,因主张抗金而被罢官五年的陆游再次受命为四川夔州通判。乾道六年(公元1170年)的冬天,他辗转万里到达夔州上任。面对满目萧索的江山,不禁发出“浮生一梦”的感叹。回想四百年前,杜甫也漂泊到此,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与四百年前的杜甫何其相似!这不是历史的有意安排么?于是,他登上白帝城,临江怀古,吟诗抒怀。公余之暇,以读杜诗,访杜迹为事。后来,他又应四川置制使范成大的邀请,入蜀任参议官,他又沿着杜甫的足迹,“细雨骑驴过剑门”。后又到蜀州(今四川崇州)、嘉州、荣县等地为官,在蜀中度过了整整八年。在成都时,他多次到草堂游览,拜谒杜甫遗像,写了著名的《草堂拜杜甫遗像》诗:
  清江抱孤村, 杜子昔所馆。
  虚堂尘不扫, 小径门可款。
  公诗岂纸上, 遗句处处满。
  人皆欲拾取, 志大才苦短。
  他寻觅着杜甫的踪迹,凡有杜甫遗迹处,皆有他的诗。由于精神专注,感情强烈,竟然梦见杜甫,醒后写下《记梦》诗。对于这段永志不忘的生活和经历,他把这段时间写的诗结成一集,定名为《剑南诗集》,以他为代表的诗派也被称为“剑南诗派”。
  近千个春秋过去了,这两位大诗人同杜甫一样也远远地离我们而去了,但他们在蜀中作出的贡献让人们永远不会忘记。到了清嘉庆年间重修工部祠的时候,杜甫的塑像立于祠堂中间的神龛上,两旁便塑了陆游和和黄庭坚的像作为配祭。三位大诗人虽不同时代,如今却一同登上了草堂工部祠的祭坛,诗魂永留草堂。他们和杜甫一起,享受着代代川人以及南来北往的游人的瞻拜和祭祀,他们的诗文也和杜甫的诗篇一起,在中国文学史上辉耀千秋。故此,清代人钱保塘在工部祠撰联云:
  荒江结屋公千古      异代升堂宋两贤
  湖南人王闿运来了,也作一联,挂在工部祠门楹上:
  自许诗成风雨惊,将平生硬语愁吟,开得宋贤两派;
  莫言地偏经过少,看今日寒泉配食,远同吴郡三高。

  一千二百多年来,草堂从不寂寞,诗人杜甫也不孤单。如今,宽敞的大廨和史诗堂游人如织,人们围绕着杜甫的铜像,似在询问,也似在交谈。工部祠有陆游和黄庭坚陪伴,现在宽敞的园林中又多了一座“大雅堂”。当今的艺术家们,在堂内塑造了屈原、陶潜、李白、白居易、陈子昂、王维、李商隐、苏轼、黄庭坚、陆游、李清照、辛弃疾等十二位大诗人的像。他们都是草堂请来的客人呀!这些塑像有大有小,有高有低,他们的神情不同,姿态各异,有的在思索,有的在凝望,有的在高声吟诵,有的在振臂疾呼。他们的举止神态无不透射出他们心中壮阔的波澜,展示出他们在中国诗坛上各自代表的时代高度。
  杜甫当然是这里的主人了。堂内正中墙壁上一幅六十多平方米的大型磨漆画,浓缩了诗人艰难曲折的人生历程。他站在大雅堂的高处,正在给客人们讲诉着,讲他的经历,讲他的悲欢,讲他的期待与梦想。而大雅堂门外空地上的那尊铜像,诗人正在凝视着,在期待着,似要洞穿世间炎凉,期待一个“风雨不动安如山,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安乐宁静的新世界。
  哦,他终于看见了,他看见: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刚表态过的朋友 (3 人)

原作者: 秦素华 来自: 四川文化网
精彩评论1
  • 香帅 2017-12-17 08:18
    情景交融,借物托心。
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