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水湾
王振山
我的家乡在诸城市昌城镇。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我村最多的就算水湾了,大约有七八个之多。那个年代,水湾是我们的乐园。
众多的水湾中,尤其以村后的“后窑湾”为最大。相传在很久以前,村民曾在这里建砖瓦厂烧过砖瓦,天长日久,挖成了这么个大湾。
那个年代,雨下得特别勤快,地下水又不缺,水湾里一年四季都有水,有水就有鱼。水湾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菜园旱了,人们用钩担从水湾里挑水浇园,那时的水没有污染,菜长得格外茁壮,绿油油的,生机勃勃;人们牵着牲口从野外回家,路过水湾,牲口条件反射似的放慢了脚步,非要到水湾边喝两口水不可;那时不少家庭栽种麻,人们把收割下来的麻杆,浸泡在水湾里,过一段时间再剥麻;农闲之际,有爱好钓鱼的,则坐在水湾边钓鱼,一则满足爱好,二则改善生活。那时代钓鱼,渔具很简陋,把一根缝衣针在火苗上烧烧,用钳子弯上个钩,用根线拴在细杆子上就可以了,鱼饵用蚯蚓,潮湿的地方随处可挖,应有尽有。钓不到大鱼,小鱼倒是不少,半天功夫,也能收获一小桶,拿回家用油一煎,也能美美
地就着鱼喝两盅。那时,人们大多养鸭养鹅,鹅鸭在水湾中吃着鱼虾、水螺,下的蛋格外大,味道格外香,用油一炒,邻居家都能闻到蛋香呢。你如果早上起得早,还能在水湾的浅水里捡到鸭蛋呢。
每年夏天,水湾就热闹起来了,大人们上坡干完活,就到水湾里洗澡,洗去汗水,洗去疲乏,孩子们也跟着家长在水里学游泳,天长日久,我们村的大人小孩,不会游泳的不多,这绝对得益于我村众多的水湾了。我们这些小学生,洗澡必须有家长陪着,不准私自在水湾洗澡。有时不听老师的话,被老师发现了,老师惩罚的办法就是让我们脱光衣服,站在太阳底下暴晒,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体罚”。可现在不受体罚的孩子们,又学会了什么呢?
冬天,水湾里结了冰,那个年代,天气格外冷,冰厚厚的,水湾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他们在上面溜冰,打陀螺,手冻得通红,也乐此不疲,家长呼唤回家吃饭,也充耳不闻。现在想想,真有意思。年关临近,村子里出劳力,把湾边的冰凿开,用渔网捕鱼,有的大鱼足有十多斤。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当年的孩子早已长大,离乡背井四处闯荡,家乡的水湾已今非昔比,面目全非了。众多的水湾难觅水滴,杂草丛生,一片荒芜,其实已不能叫做“水湾”了。
我时常忆起家乡的水湾,忆起儿时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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