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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守武:彩视诗歌 《水晶》

作者:四川文化网 | 时间:2016-11-14 11:14:59 | 阅读:2092|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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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把我放进水里
  我是一颗水晶
  那样你会看不见我
  也感触不到我对你的深情
  也不要把我放在你怀里
  尽管你的怀抱无比温馨
  人们说女人像水
  我会融化得一塌糊涂没了踪影
  把我放在阳光下
  折射出你的心灵
  一道道美丽的彩虹
  我们一起向蓝天飞升
  其实我还是想被你融化
  徜徉在你的水面波光粼粼
  那一定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人们以为是皓月离开了天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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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自王永生的博客
  诗歌语言的跳跃性邻接有四种方式:
  1、省略。突出名词、动词的地位,逼出新的语义。形容词的运用对诗的表现力是一种威胁。“昏昏的灯/溟溟的雨/沉沉的未晓天/凄凉的情绪/将我们的愁怀占住”(戴望舒《凝泪出门》)让词组承担描述作用,是完整的描写句的省略和简化。
  2、错置。主要指语法关系。突出,凸显,含蓄,曲折。苏、辛词可以为例。
  3、间离。词的邻接关系。“她把自己的面影投给了湖水,谛听着绿色的喧哗”,令人想象风吹动树叶、鸟鸣、水轻抚堤岸,别有意趣。通感在诗中常用。两个名词并置,也可构成间离关系。“今日菖蒲花,明朝枫树老”(李贺),隐喻红颜易老。
  4、拼贴。上3种存在内在相关性,拼贴强调不相关性。现代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诗派所钟情。“无关系是真正的有关系”(法国:阿尔都塞)。造成语义艰涩费解。如“柔软的颤栗/早期的开花/仿佛/出自温暖的皮毛/它从林中来/一阵红色涌起/大量血液升上来”(《地铁》)。
  5、分行和标点。
  6、音乐性和反音乐性。
  7、异质语境插入。阿什贝利(美国“纽约派”代表人物之一,超现实主义诗人,后现代诗人。1927-  )说过,“我最好的作品是在我被别人打扰了的时候写出来的,人们给我打电话或是让我完成必须的差事的时候。就我的情况而言,那些事情似乎有助于创造过程。”这句话似乎能解释他诗歌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枝节、转移、分岔、异质语境,换言之,包含一切(anything and everything)。在这点上,他倒与奥哈拉有共同之处,奥哈拉在写诗时,如有同事推门进来说,“弗兰克,你能把窗户关上吗?”他马上会把这句话写到诗中。这么做的意图在于打破事物(语言事实)的线性进程,用异质语境的涉入来使主题避免单向化,而形成多声部的对话。
  诗歌语言的张力
  借用力学概念来命名诗歌语言内涵(暗示义或情感色彩)与外延(词语的指称义或词典义)相反相成、矛盾混成的状态。“好的诗必须以某种方式包含抵抗(张力)。”(罗伯特·佩恩·沃伦)美国批评家克林斯·布鲁克斯主张,最好的诗的结构是“矛盾语法”或“矛盾情境”。
  诗歌语言在现代西方被称为“诡论语言”(美:克·布鲁克斯),与日常语言相悖(打破日常语言的禁令,产生失范的词语联结。如“月凉梦破鸡声白,枫霁烟醒鸟话红 ”)又相依(以日常语言规则为表义基础)的关系,这也是诗的语言产生张力的缘由。
  诗论家杨匡汉把诗的语言命名为“佯谬语言”:“诗人在表达真理和真情时,则往往求助于佯谬语言——表面上似乎荒谬与诡谲,实际上从审美心理模型的角度看,是更见流动、更合理的语言。”
  “语言永远作微小变动,而词永远并置于新的、兀突的结合之中。”(艾略特)
  “九月的霜花/十月的霜花/雾的娇女/开到我鬓边来”(戴望舒《霜花》)“开”既悖谬又合理,隐喻鬓发的花白。
  佯谬语言的营造,主要方法有:
  1、删略。闻一多称中国诗的文字“紧凑到了最高限度”,像“鸡声茅店月。。。。。。”。保持物象的独立性、暗示性、感官性和空间玩味;切断文法,产生间隔和空白,“语不接而意接”,“蹊径绝而风云通”。
  2、嵌合。打破语言组合惯性,创造新词语,语义学称为“概念溶合”。男人河、月亮船、物质女孩、酸风;木叶啼风雨、芙蓉泣露香兰笑(李贺);溪女洗花染白云(李贺)。
  “具象词的理性化和抽象词的感性化,在同一语境中相反相成而生发‘张力’和‘弹性’,使诗歌活气灵通,精思逸韵,体物得神,意趣外荡,......或虚者实之,或实者虚之,由表层句法结构的不平衡跃至深层美感意义上新的平衡。”(杨匡汉)
  3、倒装。打乱句子语法的原有秩序,倒置而成新组合。“江湖不见飞禽影,岩谷惟闻折竹声”(杜荀鹤雪诗),王安石改为“禽飞、竹折”,“如此语健”,有强度或张力。
  隐喻语言
  他们(诗评家)所以用转喻和隐喻而回避比喻,乃是因为明喻的媒质(具体含义或比喻义)与要旨(抽象意义或本义)直接对应,往往被消解为单义性的,就远离了诗的特质,诗的语义结构应是多层的。诗是四度语言:理解度、感官度、感情度、想象度。
  隐喻在诗歌中的运用、发展,90年代后呈现出惊人的速度。隐喻本身独立而强大,保罗·利科(法国著名哲学家、当代最重要的解释学家之一)就曾提出一种具有创见性的认识:“隐喻可以被视为‘微缩的诗歌’。”如果一个书写者能够创造一种新的隐喻,他也就能创造一种新的诗歌。因为诗歌主题几乎永恒,只有隐喻陆续更迭。
  人类的进步以牺牲诗性智慧为代价。诗人要回到源头去找回诗性智慧,这意味着认知方式的对抗。对抗越强,打破理性模式的力越大,回到诗性智慧的可能越大,诗的语言的张力也越大。隐喻是实现诗性智慧回归的外化形式。
  附:诗歌的结构模式(常见的7种)
  逻辑结构:
  语象清晰,组织有序,避免似是而非、语无伦次与悖谬。
  1、演绎。以赋的扩展为语象方式,保持时空的秩序,情感的同一。李白《静夜思》。
  2、升华。以比的扩展为语象方式,在想象中建立同一性关系,把语义合逻辑地提升到生命感受层面。“谢谢你/你不仅带给我/亲爱的书简/和芳香的花束/你给我带来了春天”(苏阿芒《四月的清晨》)
  3、反转。以赋与赋的语象相嵌合,相反相成,有更多哲理意味。卞之琳《断章》。
  4、并置。语象属于不同的时空,以情感同一为基础并置,语义可清晰地感知。“满天的星/颗颗说是永远的春花/东墙上海棠花影/簇簇说是永远的秋月/清晨醒来是冬夜梦中的事了”(废名《星》)
  非逻辑结构:
  看似混乱、模糊、悖谬,实际关系着更深层的理性,是现代诗歌追求深度表现的模式。
  5、原型。以母题意象建构表层结构,说不可言说的东西的方式,模糊性、暗示性。
  李商隐《锦瑟》艾略特《荒原》,运用大量的原型意象。
  6、断裂。打破习惯的逻辑秩序链条,改变视角和透视关系,以蒙太奇手法产生语象单元的跳跃、撞击,产生空白,为审美提供创造性空间。北岛《呼救信号》。
  7、拼贴。诗象之间取消关系,非同一,亦非对立,语义难以捕捉。西方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诗派特别钟情,大概认为无意义就是一种意义。“她那双眼睛天下最美/那腿美美美啊/可关我们什么事”(阿拉贡《圣女瞻礼经》)。超现实主义的反讽,反理性的写照。
  在一首诗中,这几种模式可渗透、融合。
  模式也可不断创新。
  (读书笔记,存作参考)
  号论美学家)说:诗歌语言“从根本上说来就不同于普通的会话语言,诗人用语言创造出来的东西是一种关于事件、人物、情感反应、经验、地点和生活状况的幻象。”(《艺术问题》)穆卡洛夫斯基(布拉格结构主义学派中最重要的理论家之一)甚至进而断言,“正是对标准语的规范的有意触犯,使对语言的诗意运用才成为可能,没有这种可能,也就没有诗。”(《标准语言与诗歌语言》)
  语言既有创生性(宇宙万物由人来指认,给以命名,万物随语言的创生而获得意义),又有规约性(语言是社会的产物,经过社会群体认同后,就成为一种规范、约定)。自然语言以规约性为主导,诗歌语言以创生性为主导。
  朱光潜说“诗是一种惊奇”。
  从某种意义上说,诗人写诗就是要颠覆语言成规,恢复语言的新鲜感和生命力、表现力。诗歌语言对于日常生活的“自然语言”是悖谬的。没有语言的创造就没有诗。如“整个夜晚像蜡一样软”、“整个时刻静得异常黑”、“天空蓝得像垂死的爱情”。
  什克洛夫斯基(俄国形式主义理论家)说过:“正是为了恢复对生活的体验,感到事物的存在,为了使石头成其为石头,才存在所谓的艺术。艺术的目的是为了把事物提供为一种可观可见之物,而不是可认可知之物。艺术的手法是将事物‘奇异化’的手法,是把形式艰深化,从而增加感受的难度和时间的手法,因为在艺术中感受过程本身就是目的,应该使之延长。”(《散文理论》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4年出版,第10页)此乃人们常说的“语言陌生化”。
  诗歌的语言功能常使语言的指示义与所指涉的事物发生断裂,造成“语义游离”。但它又不能完全失范,必得遵循自然语言的规律才具有可解读性,是反常合道,是“佯谬”(假错,有意识地错,反常合道的错)。
  自然语言中有诗的元素,自然语言是依照语法关系滑行,诗歌语言是有滑行,更有跳跃逆行。诗的语言要努力克服语言的自动化表现,使语义多些障碍,引起注意,加深印象。“香稻啄残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杜甫)语序错乱,却令历代文人叫妙不绝。
  “诗是一种多度的语言。我们用以传达信息的普通语言是一度的语言。这种语言只诉诸听者的理智,这一度是理解度。诗歌作为传达经验的语言来说,至少有四度。.....诗不只涉及人的理解,还涉及他的感官、感情与想象。诗在理解度之外,还有感官度、感情度、想象度。”(美国:劳·坡林《怎样欣赏英美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