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大唐碎片"之《泊秦淮》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一一杜牧

繁管急弦中
半轮有气无力的明月
一不小心！便跌入
二十四桥的涟漪
回望长安，妃子笑了
万里江山入梦
帝王早已醉卧笙歌玉楼
兀自缠绵销魂

江涵秋影
一颗守岁的心
端的是碎了
半是碎在水里
半是碎在空中
或许还有一半
溅进了筝言绮语的嗔笑

磕磕碰碰的仕途
纷纷扰扰的虏事
从陆路转乘水路
彻夜歌吹，竟然说尽了
落日楼台，和
长门灯暗，以及
臣子们雄风不竞的秋月

江南弹拨着秦淮
乌衣巷暧昧的涨潮
扬州瘦得一病不起
铁马江山也累得喘不过气来
无敌的剑
泡在孤寒的新曲古调中
如风。在嘈嘈切切声里长眠不醒

且住弦息唱
听！喋喋不休《后庭花》里
万里江山哭缺了一角
檀板凤箫
啃噬的却是
南人们的灵魂

亡国有恨
碎的记忆不仅说痛历史
还说痛云鹤淚天的歌者
指间悲风
终于放下焦尾朱弦的纠缠
顿成骨格棱棱的忠节
在破碎的岸芷水湄间
逡一一巡

了然晨读杜牧有感写于书舍上书房。2019.5、24。草就。